“师父啊,你是了解我的,咱爷俩这么多年,我岁炼体,岁练气,岁学打铁,岁学锻刀,期间刀法、功法、心法,样样没落下,哪一项不是勤学苦练,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
一个身材健硕、肌肉虬结的少年,光着膀子唾沫横飞的对着一旁的中年男人大吐苦水,从岁冬天单衣踏雪扎马步到岁打铁被烫伤,从练刀手心磨出血到练心法熬成熊猫眼,总之就是突出一个努力上进,顽强拼搏。
“废话少说,有屁快放!”中年男人嘬一口烈酒,往嘴里扔了两颗花生米。
“师父,我不想学刀了,我想学剑!”少年手握拳头,斩钉截铁。
“你!……咳……咳咳咳……”中年男人一手指着少年,一手捂着脖子低头剧烈咳嗽。
“别激动别激动,你再激动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花生米噎死的四品高手了。”少年赶紧给中年人拍背顺气。
“咳……!”中年男人终于吐出一口混合着花生碎的老痰,反手一个巴掌拍在少年头上。
“你踏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你不想学刀了!你是对为师有意见,还是对我们御刀门有意见?嗯?”中年男人眼睛眯起,盯着少年。
“学刀没有前途啊师父,您看人家那些剑修,手掐剑诀,脚踏飞剑,高来高去,令人生羡。就连打起架来都是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少年给男人捶着肩继续道:“您再看看咱们这些学刀的,一个个都是大肌肉棒子,提把刀站在街上,那叫一个凶相毕露,打起架来被人当狗溜,提刀砍人都追不上,没排面啊师父。这样我以后行走江湖,怎么能邂逅到美丽优质的侠女?”
“呸,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着行走江湖?你那是奔着游历去的吗?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还剑修,剑修怎么了?老子打过的剑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不一样被为师像撵狗一样撵的到处跑?”男人灌下一口烈酒,长呼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想我御刀门,千年前可是四洲第一大门派!祖师爷一人一刀,威压整个江湖近百年!乃是千年以来武林公认的最强超品!想当年,御刀门遍集名刀把,门内一品宗师……”
“我知道我知道,从小到大我都听您念叨了回了。”少年打断道:“一品宗师人,二品宗师人,门人不计其数,整个东神州都以学刀为荣嘛。”
“但是啊师父,现在御刀门都沦落成三流门派了,咱门派驻地都搬过好几回了,那把名刀,现在只剩把还在,再这么玩下去,我看咱这御刀门是吃枣药丸。”
“孽徒!我御刀门再怎么没落,那也是武林正统,你难道想叛逃师门不成?老子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现在跟我说不想学了?老子不如现在就亲自清理门户!”
“哎呀,你激动个什么劲,我想学剑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有实施,等哪天我真的提桶跑路了你再清理门户不迟嘛。”少年坐回石凳,先给师父斟满酒杯,再往自己嘴里扔了两粒花生米,端起自己的酒盅啧了一口。
“哼,我看老子迟早要被你个孽徒气死。”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德行,整天没个正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顿了顿,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黑匣子,放在石桌上。
“为师知道你今天输给你怀民师兄不服气,但他毕竟长你两岁,而且参加过武林盟会,实战经验比你丰富,你输得不冤。”
“我还不冤?同门比武啊,他张怀民出的都是什么阴招?刀刀奔着下三路,要不就是撩因腿外加猴子偷桃,就这,他他妈还踢土迷我眼睛!这是同门比试吗?比武招亲都用不着这么用力吧?!早知道他玩阴的,我就该兜里揣上二斤面粉!”少年愤愤不平道。
师父:“哈哈哈,所以说怀民的实战经验比你丰富嘛,
怀民这孩子,胜负心强,也不迂腐,掌门师兄也挺看好他的。”
“你还真是净捡好听的说,他那叫不迂腐?他这简直就是老阴哔。唉,我堂堂御刀门,武林正统,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江湖败类,我心痛啊师父!”少年捶胸顿足状。
师父:“那你以为江湖是什么?大家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谈谈规则?你不能用毒我不能用药?别傻了,江湖是讲道义,但更讲利益。以正胜以奇胜都是胜,败于敌强败于己弱也一样都是败,江湖啊,是最以成败论英雄的地方了。”
“知道啦师父,我只是没想到他张怀民下限这么低而已。”少年拿起桌子上的黑匣子,边仔细打量边问道:“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刀匣?”
“没错,这就是祖师爷云游前留下的秘宝,据祖师爷说,这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奥秘,可惜除了祖师爷,历代先辈都不曾参透这刀匣的奥秘。每个人在接触刀匣之后,所感悟到的都不一样,甚至会听到什么奇怪的音节。最初的几百年里,刀匣只有御刀门掌门才能保管,到最近这百余年间,随着御刀门的没落,刀匣更多的意义是代表御刀门正统,象征意义大过于实际作用,唉。”师父叹了口气,又一口烈酒灌下。
“那你给我这玩意干啥,这没啥卵用啊这个。”少年把这个似铁非铁,重量还特别轻的黑匣子随手又扔回石桌上。
“你懂个屁,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是刀匣确实能让人加快真气的恢复速度,有助于锻炼真气。掌门师伯也知道你心有不甘,所以比试之后就让为师把刀匣给你送过来,从今天起,一年之内你都可以保管它。千万别弄丢了,不然你就等着被清理门户吧!”
“哟,那还行,好东西啊!”少年赶紧又把刀匣抓过来放进怀里。
真气是一切武学的基础,没有真气,一切高深的功法都无法施展,所以武林中内功心法都很重要,能够加快锻炼真气的物品更是凤毛麟角,一些财大气粗的门派甚至用丹药来提高真气锻炼的速度。只能说烂船也有三磅钉,御刀门不愧是曾经盛极一时的超级大派,即便没落成了三流,也还有这么个强力道具撑门面。
爷俩把花生米吃的差不多了,酒也下去半坛,看看天色,中年男人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为师这就回了,翀儿,你好好把握这一年的时间,不可懈怠。”
少年也站起身,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放心吧师父,这是混江湖安身立命的本钱嘛,我知道的。您赶紧回去陪师娘吧,您也好好珍惜这一年的时间,争取再给我添个小师弟。”
“你!你这个小王八蛋,什么时候才能有点人样?”李青云拂袖而去。
李建翀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屋掏出刀匣,细细打量起来。
这东西只有巴掌大小,黑不溜秋,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花纹很抽象,看不出来具体的形状。拿在手中质量很轻,完全不像是金属制造,摸上去又有金属的质感,十分神秘。
尝试着输入真气,脑海中顿时传来一声电子合成音:“请用普通话说出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