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情书,告诉秦裳何为一见钟情,秦裳说咱俩不可能。宋唯苦口婆心地做工作,说这世上的男女都有可能,君不见七旬老母恋上年轻小伙,一树梨花压海棠,君不见侏儒尚有侏儒配,瞎眼的还有瘸腿的媒。
秦裳很无情,说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唐老师的亲戚的份上,我早就告诉教务处主任了。
宋唯佯装大受打击,晚上下了晚自习,在操场上哭着干喝了两瓶啤酒,连口榨菜都没配,平时喝一斤白酒不尽兴的量,这次喝完直接耍酒疯,男同学女同学都可怜他,非把秦裳拉了过来。秦裳被同学拖得两脚离地干着急,问候了宋唯十八辈祖宗。
“你不懂。”秦裳咽了口干沫子,五大三粗的姑娘在凛冽的寒风中真的有点可怜。
宋唯扯着校服领子咆哮:“你不说,我怎么懂!”
秦裳面无表情:“滚!恶心!”
她指着宋唯,恶狠狠地说“恶心”,直接成了宋唯的噩梦。
这是他来到l市后,第一次破不了的案,走的每一步都像没有前路。
小山可怜他,搀着他回了家,众人看着他们消失在腊月大雾的操场上,从此,这二人再未出现在三十三中。
十天过去了。
两人穿着警服,低着头挨了刑警队长一个小时的唾沫星子,胡队也气,敢情这立下的军令状,说出来的话,都是过眼云烟的屁,已经播完的香港电视剧!别说浪奔浪涌赎不了你的罪,裸奔裸泳都跑不了恁俩的处分!
“浪奔浪涌”是85年的电视剧《上海滩》的第一句。
一炮而红。
宋唯没精打采,说:“我比您难受。您顶多怀疑我,我他妈的都怀疑人生了。”
“你个兔崽子说啥?!出去,麻溜滚出去,糟心死了!”老胡拿材料把俩人砸了出去,真想打电话排揎一下唐局长,再不济,也把这俩崽子打包还给周所长,哪儿来的还哪儿去。
“我怀疑这个案破不了了。秦裳绝对有猫腻,但敌人太狡猾,我的路子穷尽了。”宋唯咬了一口大饼夹青椒鸡蛋。
小山嗤笑:“扯淡!你的路子就是勾搭小姑娘?”
宋唯捏着饼子说:“我是为了跟她建立亲密关系,然后套出她心底最深秘密。但是在秦裳这里显然走不通,她防备心太重,碰到如斯英俊高级的少年的死命追求,丝毫无动于衷,连一点动容都没有,多特么变态。可是这样也好,我们得到了重大讯息,总算知道,她……不正常。师兄,依照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杀人放火拐小孩的人一般都不正常。”
小山听到“如斯英俊高级少年”的追求就开始笑,笑得宋唯直摸自己脸,既气且臊。草他娘的,他如果还不算英俊少年,这世上哪里还有英俊少年,真气人,气成河豚!!!
小山表情有点古怪地看着宋唯,他说:“你真没看出来,秦裳哪里不对劲?”
宋唯咬着饼,咂摸一会儿,犹豫着开口;“小山,说实话,这次我觉得我的直觉是错的。我们从秦裳这里下手似乎扯远了。”
小山笑了:“你开始不是让我去调查张清清和盖杰在学校中的人际关系吗,什么时候提过秦裳,是你自己一直抓着秦裳不放。”
宋唯特诚恳:“那师兄查到什么了?”
小山靠在木椅上,跷着二郎腿,闭上了眼睛,脚尖一晃一晃的,像是奇特的节奏,随着他的思绪在跳跃。他说:“和张清清关系紧密的同学有三个,和盖杰关系好的男生有五个,两人交叉的唯一一个朋友叫白雷,女生们都认为白雷对张清清有点意思,张清清对白雷也有点意思,但是自从张清清毁了容,白雷就没再跟她联系过了。我借家访的名义去过白雷家,白雷极畏父母,我无意间提起死了的张清清,白雷父母脸色都变了,起初待我客气,后来爱搭不理。”
宋唯接上话茬:“一队的同事去盖杰家调查过,盖杰卧室养着一条蛇和两只蜥蜴,据他父母说,他喜欢冷血动物。盖杰的遗物中有一封情书,但是抬头空着。”
小山闭目,把阳光隔绝在外:“盖杰如果和张清清还有一丝联系,那也许是盖杰对张清清有点不可说的心思。”
“你们两个就是靠猜破案的吗?如果?也许?”郑与斌拉下百叶窗,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唐小山的身旁。他讽刺地看着这两个懒散得似没了骨头的小警察,冷笑道:“哥几个查了这么些日子,扎扎实实拿到证据了,你们呢,除了去学校一圈暴露了自己,拖着整个警队的档次蹦极似地往下拽,就学会你猜我猜大家一起猜了?”
郑与斌冰冷冷地看着小山,他说:“冯法医后期发现死者张清清已非处女之身,而白雷矢口否认,我关了那个孙子几天,他说了实话,他在张清清毁容之后,曾经和盖杰一起买酒安慰她,酒后预行不轨,却因为害怕,临阵脱逃,委托两人共同的朋友盖杰把张清清送回家。我有理由怀疑盖杰qiangjian了张清清,张清清的邻居都指认,他们曾在第二日清晨看到盖杰匆匆从张宅离去,自那日起,张清清彻底不再出门,直到出事被害。”
小山笑:“就算我不做,你不是也做了吗?”
第11章谜底初解心魔至
小山笑:“就算我不做,你不是也做了吗?”
郑与斌从椅子上拽起唐小山,咬牙切齿:“你这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得意洋洋的劲头,真是让人看一次想打断你的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