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偃暗自咬牙:“不可明着招惹,但可以暗地来。君上,派个刺客杀了她不行么?!”
都什么年代了!赵偃到底是不服:孙子都是六十年前的人了!秦国坑杀四十万赵人的时候,也没有讲过名声和道义。
平原君险些被撅的一口气没上来。
他现在满脑子惦念的都是回头狠罚赵偃的先生——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怎么连道理也讲不通,还如同三岁孩童一样就地撒泼?
此等性子,赵偃早晚要惹出乱子,到时候丢的可是赵国王室的脸面!
平原君本想过拿赵偃与旁人相比,可见他这般无理取闹、油盐不进的模样,免不了想到刚刚赵维桢随口的抱怨。
秦、赵战乱频发,两国关系极差,太子春平侯见时局不好,可是主动向赵王要求入秦为质。
而太子什么性格,平原君也是晓得。他生性刚直、认真,虽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但不太懂得低声下气、与人交际。
这在邯郸,他贵为太子,倒也没什么。
但在咸阳,因为个性问题,太子春平侯的境遇很是不好。
即便如此,太子也是无怨无悔,见到平原君,先问候其身体、再询问赵王的情况,更是对赵国境内的平民百姓牵挂连连。
再看看赵偃呢?
“你兄长春平侯在咸阳,为了赵国茶饭不思。”平原君越想越气,竟是当街训斥起来:“你倒好,在邯郸丰衣足食,不想为国做事,反倒是成日和妇人置气,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死缠烂打?真是连你兄长万分之一都不如!”
赵偃闻言,脸色猛然大变。
“春平侯”三个字,就有如利刃般,直接捅进他的要()害处。
少年人表情险些绷不住,慌忙低头,一时间,把自己受过的狼狈、苦楚,以及平白无故的训斥,全都归咎到了太子身上。
又是春平侯,他在心底咬牙切齿道,事事比较、样样比较,人人都拿他和兄长比较!比来比去,春平侯干脆死在咸阳算了!
…………
……
同一时间,赵梁家中。
待兵卒拖着质子府的管事全部离去,赵维桢才缓缓起身,慢吞吞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维桢!”
赵梁赶忙冲上前,把跪在地上的赵维桢扶起来。她还没说话呢,当父亲的已然是又愧疚又自责,不禁哽咽:“是阿父不对,是阿父拖累了你,阿父不如死了算了!”
赵维桢赶忙拉住父亲的手。
“阿父可别这么说。”她拧起眉头:“儿刚刚同平原君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阿父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固然犯了错,但利用一名父亲爱女之心加以坑害的人,才是更可恶。”
况且赵维桢没的没生气。
赵偃针对自己,横竖得找麻烦。相比去找小嬴政、去找酒肆的麻烦,找到赵梁头上来,反倒是好事——父亲还有平原君这个大靠山呢。
也不算白受气。
赵维桢心想:刚好借此事,让平原君和赵偃发生矛盾。
上次与赵偃对峙,她提及春平君,十二三岁的少年当即绷不住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