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你写一封书信。”
赵维桢信誓旦旦:“你若愿意,就拿书信去秦国,我亦可以送你进身之资,保你得到厚待。”
春秋战国时期的策士、武将,多少人做梦都想要这么一封有重量的推荐信。
这样的允诺,让李牧受宠若惊。
他赶忙行礼。
“谢夫人厚爱,但——”
这么一个但,赵维桢就懂了。
挖角归挖角,但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虽说赵维桢恨不得把李牧给小嬴政绑架到秦国去。
“小将军不用多言。”
她摇了摇头:“我晓得了。”
说完,赵维桢举起酒器:“那便祝小将军未来大破匈奴。”
李牧双眼猛然亮了起来。
少年郎暗自长舒口气,显然也是不想真正出言拒绝赵维桢。
他当即举起酒器,一饮而尽。
“承夫人吉言。”李牧郑重回应:“牧定不负夫人所望。”
“你会扬名的。”赵维桢笃定道。
李牧莞尔。
“夫人也不用太过挂怀。”他选了一条更为困难的道路,但李牧好似完全不在乎,反而无比期待道:“都说这战国,便是国君、文臣,与武将的棋盘。但下棋下棋,总是要你来我往、水平相当,赢过来才有意思。”
少年看向赵维桢,一双眼眸清澈。其中饱含诸多情绪:希冀、热忱,还有对她的感激和信任。
“若是赢的太容易,这下棋也没意思。”
李牧道:“夫人给自己留几个对手,也是有意义。”
赵维桢不禁动容。
话说到这份上,她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再多费口舌,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既是如此,孟隗不再多言。”
她也笑起来,同样将手中药酒一饮而尽:“我家阿父与平原君素来交好,改日去见平原君,我亦会同他推荐你。”
李牧闻言,也不客气,对着赵维桢深深揖礼:“谢夫人!”
之后赵维桢话锋一转,便与李牧聊起了邯郸的风土人情,各国人士来往的趣事,一场酒席,二人相谈尽欢。
送走李牧后,赵维桢感慨归感慨,但也没当回事。
——主要是,酒肆来往的贵客也太多了!
这个年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起酒肆,往来的客人不是商人、就是使臣,要么就是邯郸当地的贵族、富户。李牧现在还不过是名白身,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但赵维桢实在是低估了先秦人民的八卦精神。
转天上午,她例行到质子府,一进屋,没看见小嬴政,倒看见赵姬正举着书简,就着日光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