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携着绢子轻轻擦拭他的面颊,他却将她酥手握住,又悄然拉过放在自个的面颊上摩擦着,她只忽而感到指间一阵温热,接着便是那细小胡茬刺痒的感觉。
“你的胡子好扎!”她欲把手缩,可他却又将那双粉肌挽回,继续置于那稍暗而又光滑的面颊上打着圈,又划于他那墨眉间以着那玉指抚摸着那双浓眉。
“你的胡子太扎了,扎的我手儿可痛!”她再说。
他听那娇羞的话儿,便要抿着嘴憨笑,样子甜蜜的很。
“你要嫌了胡子扎,往后咱们同床共枕了可怎么办?”
“你又……”
“清雅,你这围在火炉边,手儿还冰凉!”还未等她说完,他便转换了话题,又如一只懒猫儿一直摩擦着面颊。
她对着他,静静的瞧醉酒中的样子,一双如描画上去的浓眉在平日里本是挑竖,却因了昏沉低顺了下来,而他那高挺的鼻梁尖竟是似涂了胭脂般泛起了微红,而那点点细胡茬便是他弯唇的点缀。
平日里高大威猛的形象,顿然全无,此时更像了一只被驯服温顺的猛兽。
瞧着他这憨态,她被拨动了心弦,又瞧他慢慢起了身,摇摇晃晃的走路,她便赶忙去扶着他。
“我倒是未曾想过哥哥酒量如此差的!”她说完讥笑一分。
他醉醺醺的摇晃,听她说话又侧过来,宽大的肩膀搂她入怀,下颌贴近她的香肩。她只觉得他似个铜人一样压着自己瘦弱的肩膀,便使劲扶住冲外喊着:“来人啊!惜意,翠荷,快进来。”
那惜意疾步迈着小碎步跑进,却又瞧了两人于珠帘后亲密相拥,再次刷一下脸红了,转身准备退出去。
“惜意,你又出去做什么呀!快些来,你先把大王扶着,我再叫了人来送大王回了笒霖苑,这样不合体统,”她哭笑不得。
惜意甩着耳后的两小垂鬟,疾步来扶着这身高八尺余的男儿,刚扶上她便被压的不行:“姑娘你快唤了祗候人来,奴儿也扶不住了。”
她又唤了端水进屋的翠荷:“你召唤了两个壮实的祗候人来,将大王送回了笒霖苑,哦,应当是韶颜轩。”
她自是机灵的,忽而想起今早的事儿,怕产生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立马改了口。
可那完颜雍模糊间听着几人谈话,便口中念着:“孤王不去韶颜轩,孤王不去……嗯嗯,孤王要宿在这儿!”
他说过后便撇下惜意的手腕,两三步便穿过了那镂空门阑往内室的床榻上去,往那小榻上一倒,两手一叠,像个健壮的猛兽伏在那榻上酒酣入睡。
她瞧着他这样子,愈加觉得不好,将眼睛瞪的老圆,小碎步过去拍拍他的背:“大王耶,您可不能宿在这儿。”
她拍拍他宽阔的后背,却见他纹丝不动,他这样魁梧的身姿,足足要铺满这床榻的一大半。
“姑娘,祗候人到!”
翠荷进来,带了两个高大的祗候人,几人刚入了屏风便瞧着完颜雍已然在榻上睡熟了。
“姑娘,这……”
几人瞧着景象便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清雅坐在小墩子上沉思着,又慢慢站起身来说:“今儿个,大王答应了翎娘子去往韶颜轩宿下,若是让翎娘子知道了大王在我这儿,我便是要成了眼中钉了。”
“不光是如此,此番还对姑娘的名声不好,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他人怎么个议论法,”惜意两手一环,瞧着翠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