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操学起来比交谊舞痛苦得多,前者说跪就得跪,非常费膝盖,而负责交谊舞这门课程的门罗老师在给学生打分这件事情又上格外大方,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这门课,也乐于跟她互动——除了刚开学的时候。
门罗看着已经开始痛苦呻-吟的孩子们,好笑地拍了拍手∶“好啦,知道你们早就烦了‘三件趣事’,连‘假期过得怎么样’也不愿意回答了,但是icebreak环节是校方要求必须放进教学计划里的,我也没有太多操作空间?”(注1)
门罗正考虑着是不是可以换成每人讲一个地狱笑话,两道人影姗姗来迟,前头的那个气没喘匀就开始道歉∶“非常、非常对不起,门罗小姐!”
克洛伊张口就来∶“我被一些社团事务绊住了,”说着小幅度地转头,面向同学们,“也很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请原谅我?”
如果不是老师在,势必会有人调笑着让克洛伊再多耽误点,最好直接耽误到下课,但这里没有如果,有的只是说小话和挤眉弄眼。
克洛伊朝相熟的朋友回了个眨眼,一边听提姆温声解释说他走错了教室……
……嗯。克洛伊忽然觉得,找理由这方面,还得是提姆技高一筹,如果不是碰上了门罗老师这样一向不在意这些的好老师,恐怕,——?
门罗投来的一瞥让克洛伊心里警铃大作,下一刻她就知道了原因是什么∶
“……我正担心破冰环节更会让气氛降至冰点,”门罗老师讲了个冷笑话,“幸好你们来了,不如你们选一支上个学期学过的舞来跳,其他同学围出一个小舞台,怎么样?”
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还能怎么样。克洛伊在一圈乐子人同学们的欢呼声里半是麻木地点点头表示应允,却不想自家小伙伴还能再背刺她一刀:音乐声起,他半蹲下去做了个提裙子行礼的动作。
‘不是你说的要互换?’提姆抬头时的眼神格外无辜,似乎在这么说。
克洛伊咬牙切齿地笑了笑,朝他鞠躬还礼并绅士地伸出手,等他的手落入自己掌心——
猛地一拉、再抱上去旋转半圈!
提姆倒在了她怀里。
对上他惊愕的眼神,克洛伊彬彬有礼:“不好意思,记错舞步了。”
下一小节旋律响起,提姆顺着克洛伊的手臂攀上去,强势而不失礼貌地换回了男步,但克洛伊没换,后果就是她被踩了一脚。
提姆眼见着克洛伊像炸毛的猫似的蹿了一下,忙把自己的脚送上去让她踩回来,可她们这时仍没在步调上达成一致,他躲避不及,又把克洛伊踩到了。
完蛋了。如果不是还要注意着位置,提姆真想用力捏一捏自己的眉心。
乐曲此时来到了缓慢抒情的行板,两人那该死的默契同时上线,一齐换成了女步。
提姆∶“。”
克洛伊∶“。”
仿佛终于注意到了门罗老师那“跳的什么东西”的恨铁不成钢眼神,克洛伊在迅速回踩提姆两下之后,换回了男步。
他们同时身体律动,一个前进,一个后退。
贴着音乐节拍,有时是克洛伊勾着提姆的腰,随着他一起转圈,有时又是提姆托着克洛伊的腿,好让她凌空而起。
克洛伊轻盈落地,配合提姆的动作拦住他的膝弯把他送到自己肩上——这一幕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两人像极了相互缠绕的丝带——提姆又从克洛伊腰间滑下来,最后被克洛伊推出去,在原地旋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稳稳立住。
音乐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