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镇国公府后院,一顶软轿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抬入。
院子里,年过五十的镇国公正悠然闲适地踱着步子,只那背在身后的手指却不停的敲打着。
软轿进来时,镇国公立马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人扶将出来,声音轻柔,“慢点儿,小心。”
来人戴着黑色的兜帽,一身黑色衣裙,黑夜下看不清容貌,却微微漏出来一抹白。
当真好一道深夜魅影!
镇国公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便牵着来人一起进了一旁的小房间。
待得紧闭房门,来人终于取下了兜帽,“兄长……”
当看到她头上那一半白一半黑的发髻时,虽然已经看过书信,却还是忍不住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的……”
谢太后神色悲恸地点了点头。
“可有让太医瞧过?”镇国公眉头狠狠一皱,心疼地抚过谢太后那白了一半的头发。
明明前几日还是满头的青丝。
“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谢太后摇了摇头。
“一群庸医!”镇国公深吸一口气。
谢太后见到兄长,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啪嗒落了出来,“我与娇儿同时出了此等怪事,如今宫里已经传遍了,说我和她是那夜惹怒了祖宗……”
“谁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拔了她的舌头!”镇国公脸色一变,“陛下可知此事?”
“陛下只过来看了一番,让太医尽心整治,他又能有什么法子。”谢太后摇了摇头,拿起帕子敛去眼角的泪水。
镇国公虽然生气,也知道谢太后说的是事实,只是一想到妹妹和女儿突然都遭了这样的大罪,又怎么能不生气心疼,当即冷哼一声,“他这个皇帝倒是当得逍遥快活,当初我不就该……”
“兄长!”谢太后一把拉住镇国公的手,摇了摇头。
镇国公神色变了又变,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你呀……”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谢太后苦笑一声,“只能怪我没有自己的子嗣,好在如今娇儿生下了阔儿,咱们也算是有了盼头,只是阔儿那孩子……”
“阔儿那边你且放心,英国公那边既然已经上了船,就别想轻易下去,他那边你且让他规规矩矩的,我自有法子让他名正言顺成为太子。”镇国公眯眸,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有哥哥在,我自然不担心这些。”谢太后笑了笑,想起什么后又忍不住皱眉,“只是这祈福宫坍塌之事如今人人都往阔儿身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