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见他还呆呆站在那儿,面色如常,催促他:“怎么还不走?”
余述白愣了愣,默默跟上她。
“今天怎么这么排练晚?”苏漾问他。
男生低着头,脑子还是嗡嗡的,一片的混沌。
刚才骤然的惶恐让人情绪跌宕不定,连带着脑子也一并成了浆糊。
“我、就是,排练晚了。”
他脸色发白,言语也不顺畅,像个完全不会行骗的骗子。
Alpha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不远处那细碎的声音,只笑着揩去了他衣上的泥灰。
“走吧。”
余述白迟钝地跟上。
苏漾订的是一家著名的中餐厅饭馆,就在市中心处,来往的人多,她订的今晚七点半的包厢,却是来晚了半小时。
饭菜上完桌,离席的Alpha才堪堪回来。
坐在原位的Omega心不在焉地看着玻璃窗外的夜景,左手的掌心裹着右手的手背,垂放在桌底,藏在那荡漾的桌布下边。
“手伸出来。”
苏漾已然坐回原位,看着余述白。
男生移回视线,一错不错地与她对视上。
他坐的笔直,脊背板正,眼底藏着微不可察的抗拒,却又被表面的茫然很好的遮掩,只有绷直的唇线泄露了一丝意识里的慌张。
半晌,他把左手放到了桌面上。
手背骨线明晰——依一y?华,青筋微现,具有力量感,指节修长,指甲圆润干净,又消去了那一分锋利,显得格外无害。
他藏在下边的右手握成拳,努力转移身体下意识的无措。
“怎、怎么了?”余述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苏漾眼皮半掀,只说:“右手。”
全身的血液恍若刹那间倒流,又随之冰冻在途中,让人瞬间如坠冰窖。
是被发现了吧?
男生喉口滚了滚,颈间的线条骤然绷紧,如同即将开弓的弦。
他心里慌乱无度,却半点不敢不听从她的命令,缓慢把手放了上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自动做好了随机应变的理由。
“是我今天排练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板子上,没有注意,伤口不深,就没有管它了,也不是什么”
男生声音带了几分干涩的沙哑,眼睛盯着桌面的花瓶,话里有些语无伦次,却又强撑着往下叙述,只是说着说着,声调便逐渐变得微弱,余光触及Alpha的动作时,戛然而止。
Alpha拆了创可贴的包装,撕了那层纸面,把它贴到了那破了一大层皮的伤口处。
那伤显然是不久前落下的,撕裂的表皮处还隐约可见溢出的血珠,又恰好在骨头凸起的地方,似乎能透过这裸露的皮层见到里面的白骨,看起来尤为可怖。
创可贴盖住了那一层血腥,上面还有个可爱的兔头贴画,消融了几分惶恐。
苏漾收回手,坐回原位,只叮嘱道:“下回小心点,我会担心。”
男生怕被戳穿的恐惧徐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春日消融冬雪般的暖意,冰冻的川河又恢复了流淌,哼着欢快的小调。
他手放回桌底,指腹贴和腕骨,食指蹭了蹭那粗糙的胶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