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柠在人间网上冲浪多年,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组织。
他们心狠手辣,潜藏在各个小区之中,手持猫条和航空箱,趁猫不备挨个绑架,带去绝育后再分发给两脚兽。因此,花柠前二十二年一直过得小心翼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化回猫形。毕竟像她这么漂亮的小女猫,在路上遛个弯都能被几十个两脚兽盯上,指不定哪天就被拐跑了。
然而……
她步步谨慎如履薄冰,怎么还是被白川绑走了呀!!!
白川的家不在湖心岛,而是玳瑁街附近一间江景大平层。
刚推开门,花柠就听见老熟人的声音:“柠柠!你小主人也不要你啦?!”
“我哪来的主人!”
“呜呜,好可怜!”
“……福贵,揍你了喔。”
白川把花柠放在桌上,取来一个药箱。他带上□□手套,用镊子捻出一枚酒精棉球,轻轻擦拭干净已经结痂的血污。
“呜——”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花柠疼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就要逃跑。
白川拧开一盒羊奶冻摆在花柠的面前,她呜咽着,狼吞虎咽转移注意力。
花柠的毛发实在太过蓬松,伤口藏在柔顺的尾巴里,难以清理创口。他犹豫片刻,拿着电动剃毛器问:“可以剃一点尾巴毛么?”
剃毛?!
她辛辛苦苦养了几千年的毛,怎么能随便剃!
花柠挣扎着喵了几声:“不可以不可以!给猫猫剃毛,跟让你出门裸奔有什么区别!”
白川:“……”
他默默收起了剃毛器,仔仔细细扒拉着尾巴清创。
“要上双氧水了,忍一忍。”白川的指腹很温暖,一边揉捏着花柠的下巴安抚,一边用双氧水冲洗伤口。干净的棉球吸走剩余的液体,露出一排黑洞洞的牙印。白川抹上消炎药膏,捆了一圈灭菌纱布。
松开压制着花柠的力道,白川摸摸她的猫头:“好了,很乖。”
呜呜呜!
疼死猫了!
当猫真是好危险,明明她回家用法力自愈也花不了几天,非要被两脚兽抓来受这种酷刑!
白川关好药箱,用吸水毛巾擦干她的毛发后,又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白瓷碟,放在墙边的餐盘里。
福贵动了动鼻子,噌一下跑到花柠面前蹦跶:“柠柠!你看,这是我现在的伙食!智利火鸡、新西兰小米龙、银蕨鹿肩、丹麦猪心、挪威三文鱼,还有磨牙乳鸽,丰不丰盛!”
花柠虽然当了二十多年人类,但肉食动物的本能还是在血脉里汩汩流动。她嗅了嗅扑鼻而来的肉香味,撇撇嘴,高傲地站在原地舔爪爪:“哼,一般。”
“啊?这还一般呀?柠柠平时肯定吃得很好!”
“那是自然,我每天吃芝士浓酱意大利卷面、法式微烤黄金小甜饼、中式橄榄油炸咸香法棍、乳白甜豆鸡尾酒,还会配一道珍珠蒜蓉香煎时蔬。”
俗称——泡面、饼干、油条、豆浆,和清炒小白菜。
倒也不是花柠多寒碜,她在校的时候每天勤工俭学,接手喵喵杂货铺后又没怎么休息过,当然只能随便吃吃应付一下啦!
白川怔忪,一把拦下饿狗扑食的福贵,点点她的脑门:“你两个小时前刚吃过,忘了么?”
福贵伸着舌头,清澈中透出愚蠢的双眼瞪着他。
奇怪,如果不是给她吃的,那还能给谁哇?
白川将餐盘推到花柠面前,又倒上半碗羊奶:“吃吧。你的伤口不深,但因为没有剃毛,可能会感染,最好留在这里再观察一晚。”顿了顿,他又道,“但你若是想走,门是开着的。”
说完,白川便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