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两具身影映在地面,像老汉在推着车子一样生动;不一会儿不知是车子太沉还是老汉太累,画面又忽而宛若观音大士盘膝坐在莲花丛中一样,欧阳风心道:原来皮影戏是这么来的,古人的创造力果然不同凡响!
“观音”一直坐到天色抹黑才从“莲花”上爬下来穿衣裳,“观音”一身的臭泥不说,连高大威猛的“莲花”都被她坐得萎缩。
欧阳风心想这样回去难免被人笑话,记得刚刚往这边来的时候树林附近有一条小溪,于是说道:“我们去刚刚那条小河里洗一下吧,这个样子走在路上还不被人笑话死!”
文氏说道:“姐姐中午崴了脚,现在又被你摧残成了这个样子,浑身哪还有一分力气,要去你自己去罢!”
欧阳风自己也没多少力气了,再想抱起文氏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说道:“那你自己在这边小心些,不要乱跑,我去洗洗等有了力气再抱你去洗一洗。”
文氏道:“随便你吧,河里水那么冷又不会洗洗更健康,也不能从四十洗到三十、二十,我还是回去泡水桶舒服些!”
欧阳风一人走了老远来到小河边,把衣服脱下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一阵凉意把他浑身的燥热驱散得一干二净,欧阳风忍不住低吟浅唱起来:“当初你把腿分开,分开就分开……”
“咦?”欧阳风刚唱一句,忽然看见远处一盏昏黄的灯火往近处走来,看那瘦弱纤细的娇躯,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女子的身影。
欧阳风心中好奇,不知那女子要往哪去,万一是到这边来,见到自己这幅样子岂不是太那个啥……忍不住扑上来。于是他赶紧上岸,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裳。
灯火越来越靠近,女子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欧阳风仔细瞅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郑姑娘?”
女子吓了一跳,手中灯火差点熄灭,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往自己靠近。
欧阳风到了近处,果然见是郑如烟,奇道:“郑姑娘,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啊?”
郑如烟此时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却比欧阳风还要惊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风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推车子推累了才来洗澡,于是随口道:“我从土匪的老巢里面逃出来啦,正要往回赶呢!你怎么也在这里?”
郑如烟更惊讶了,奇道:“以前凡是被南仓山土匪捉去的人,从来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听说那里地势险要戒备森严,你怎么就能逃出来?”
欧阳风心里对郑如烟有好感,心想还是暂时不把文氏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影响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于是不回答她反问道:“你一个人这是干嘛去?”
郑如烟闻言往不远处的南仓山看去,欧阳风这才明白过来,惊道:“你是……打算去救我?”
见郑如烟轻轻点了点头,欧阳风心中一阵感动,道:“郑伯伯这么严重的病,正是花钱的时候,你哪来的银子去向土匪赎我?”
郑如烟道:“这是我与爹爹商量的结果,若不是因为你,顺水楼早就是别人的了!现在你有了危险,我们怎能眼睁睁看你深陷匪窝!”
欧阳风心中感动,正不知说什么好,忽然远处又驶来几匹马,看样子竟是往这边过来!
欧阳风记得南仓山三位当家的早上都出山去了,心想马上那些人若是他们,现自己和郑如烟在这里就不好了。于是忙拉着郑如烟躲在河边一团茂密的杂草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