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后唯一的嫡子,小君怀琅一岁。皇后与沈氏是闺中好友,沈氏常常出入宫禁,君怀琅和薛允焕便从小一起玩到大。
皇后性子柔和,宫人硬是将薛允焕惯成了个小霸王,谁都不敢惹他。不过君怀琅倒是知道,这小子傻得很,一根筋,还尤其义气。
前世君令欢进宫时,薛允焕指天发誓向他保证,一定将他妹妹保护好。可是不过一个月,君怀琅就听到了他在宫中被薛晏杀死的消息。
……薛晏与他的恩怨账,还真是算不过来。
片刻功夫,薛允焕便已经跑到他们面前了。他笑嘻嘻地先对君承远和沈氏拱了拱手,问了好,在他们二人忙不迭向他回礼时,又敏捷地伸手,一把揉乱了君令欢的丫髻。
“欢儿妹妹,想我了没?”
君令欢的头发被繁复的头饰拽了一下,疼得哎呦了一声,委屈得直瘪嘴,伸手就要打他。
薛允焕一边躲,一边冲君怀琅龇牙笑。
“我都在这儿等你半天了!生怕错过,我眼都快望穿了!”
君怀琅无奈地笑了笑,替君令欢整理好发髻,说道:“一会儿宴会上就见得到,何苦来这儿等我?”
“哎,宴会上见可就来不及啦!”薛允焕说。“我前些日子得了匹大宛马,那可是天字第一号威风!我就等着带你去瞧瞧呢!”
君怀琅本想拒绝,但对上他那亮晶晶的眼神,想到前世临死都未见他一面,还是心软了。
薛允焕见他没拒绝,立马高兴得眉飞色舞。他把君怀琅的袖子一拽,冲他父母打招呼道:“沈姨、国公爷,你们放心把怀琅交给我吧,我们去去就来!”
君承远和沈氏自然无法反驳他的意思,只好叮嘱他们一路小心。
薛允焕拽着君怀琅走了。
宫中除帝后以外皆不可乘轿辇,他们只得一路步行。御马厩颇为偏僻,两人越往前走,周围便越冷清。
皇城占地极广,宫阙上万间,许多偏僻的、无人居住的宫殿年久失修,近看颇有几分萧瑟。不过薛允焕一路叽叽喳喳地夸他的马,倒也算热闹。
就在这时,他们斜前方的小路上传来了一阵争执的声音。
“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让我们哥几个检查检查!”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听着声音,是几个年轻太监。吵嚷声中还夹杂着个小太监小声讨饶的声音,隐约听见他说什么御赐,什么动不得,求几人放过他。
君怀琅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去。
“怎么啦怎么啦?”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宝马良驹的薛允焕根本没注意到那动静,见君怀琅停下,也跟着凑上来。
透过蓊郁的树丛,他看到了几人围着一个小太监,正拉扯抢夺着他手中的东西。那小太监吓得快哭出来了,直把那东西往怀里藏。
“还御赐?就你那主子,能得御赐?心里没数吗?”
几人大笑着把东西往外拉。
那小太监护不住,东西骤然落地,锵然一声,发出了玉石碎裂的声音。
顿时,几人笑不出声了,都愣在原地。那小太监盯着玉箭,瑟瑟发抖,嘴唇都白了。
片刻后,为首的那个大声说:“可跟哥几个没关系啊!御赐的玉箭是你摔坏的,掉脑袋的也是你!”
那几个太监这才像活过来了似的,纷纷应和。
君怀琅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