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仿佛就连屋内的空气都突然停止了,站在一旁的秋半夏惊呆了。
她抓住杜阮乱动的手,急切地去看萧蒙脸上的伤痕:“王爷?王爷您怎么了,让我看看!”
谁知萧蒙沉着脸,挥了挥手对秋半夏道:“先给她看。”
他用手背盖着脸,指节蹭了蹭伤口。
那伤口看起来细,但却很深,摸上去有着难以忽视的刺痛。
一丝血从伤口渗了出来,被他毫不在意地随手拭去,冰山般的脸上落了一道血的颜色,给他添了几分凶狠,看起来不复往日一般冷峻。
他冷冷地问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起来像是……”
“被魇住了,是梦魇。”秋半夏快速地说,“我开的方子绝没有这种情况!”
“你们是从外面回来的,她今天去了哪里?”秋半夏又问,“可能是她在外面中了什么药。”
“我们去了辛夷将军府。”萧蒙看了一眼太子,眼里满含警告之意,太子也沉着脸,下颚紧紧绷着,对于萧蒙的警告视若无睹,只是担忧地看着杜阮。
顾不上太多,萧蒙接着说,“我和杜阮的侍女一直跟她在一起,没道理只有她中了药。”
“不过……她一个人去了杜家的绣楼。”
“绣楼?”秋半夏道,“那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杜家的绣楼……”萧蒙说,“是单独建造的一座二层的高楼,位于将军府的中线,是一栋完全独立的建筑。”
寻常人家会为女儿建造绣楼的就已经是特别宠爱,更何况,那些绣楼说是“楼”,其实也只是紧挨着女儿正屋的偏院改建的。
能像杜家那样斥巨资只为了给女儿建造一个如此华丽精致的,真正的绣楼的人家,绝对是少数。
秋半夏抓住了重点:“所以,那绣楼是不是特别显眼?”
萧蒙点头,默认了。
如果说将军府有什么东西特别扎眼的话,那栋绣楼绝对是标志性建筑物。
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想要在将军府布置陷阱,他绝不会放过这栋绣楼的。
但是……辛夷将军满门抄斩,将军府空无一人,是什么人会在一栋无人居住的建筑里布置陷阱?
萧蒙盯着太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将军府早已经被封存了,现在只有太子还在滞留在将军府调查。”
太子点头,他面上有点疲惫,但仍然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先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将紧皱的眉头揉开,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是的,只有我。”
他毫不避忌地说出了那个呼之欲出,却无人敢说出口的猜测:“那个人是想害我。但谁也没想到,皇叔带着杜阮……杜小姐去了将军府。”
“你确定是在将军府中的毒?”萧蒙说着,示意身后的其他太医上前来给杜阮把脉。
几位头发花白的太医猝不及防地听了满脑的皇室辛密——居然有人敢暗害太子!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聋子或者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