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医中的秋半夏道:“药量可能会有问题,但绝不会变成这样!”
“开药时,我便说过了,第一次只是试药,后面要为杜小姐慢慢调整药量的。”秋半夏说,“若是药量过重或过轻,可能会有眩晕嗜睡之类的后遗症,但绝不会像这样被魇住。”
她信誓旦旦,只差对天发誓了:“杜小姐体弱,即使是开药也绝不敢用那些性烈的药材,那只是一些温养的药。”
萧蒙看向太医们,他们也纷纷点头,赞同秋半夏的话:“是啊,那方子我们看过了,绝不会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才对。”
场面一时又陷入了僵持,萧蒙与迎春之前也曾怀疑过秋半夏的药,但如今看来,应该是他们怀疑错了。
但既然不是秋半夏的药的缘故,那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秋半夏又道,“先叫杜小姐醒过来,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姐这样的病例闻所未闻,但为今之计,只有一试了。”太医们道,他们商量半晌,要了纸笔,又涂涂改改争执许久,最后终于拿出了一副方子。
“只能先试试这个了……”他们说。
迎春立刻道:“奴婢去熬药,以前小姐的药都是奴婢熬的。”
她虽这么说,但在场的众人都晓得她其实是不放心让别人熬药。萧蒙等人自然也不放心,但迎春对杜阮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害她,因此都默认了。
屋内人多拥挤,太医们出了屋子,又去了院子里讨论杜阮的病情,迎春也离开了,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萧蒙、太子与龙凌三人。
几人站在杜阮的床前,皆是面沉如水。
太子首先出言嘲讽道:“如今她躺在床上,你却连为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是不是某天她被人害了,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萧蒙心里憋闷,反唇相讥道:“她去哪里是她自己选择的。更何况,她在哪里,都比在皇宫那个龙潭虎穴好。”
龙凌对他们的争吵充耳不闻,他只看着杜阮。少女侧身蜷缩在轻纱薄被里,看起来很小一团。
她的手落出被子外,垂在床榻上,因为无意识的昏睡和高热,那只手无力地软软地垂下来,如同一团燃烧着的火。
龙凌跪在她的床边,将她的手捧起来,很轻很虔诚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那动作的姿态就像个祈求垂怜的大狗狗。
不知道是不是龙凌脸颊上的冰凉的温度让高热中的杜阮感到了清凉,她的手指动了动,然后颤抖着主动蹭了蹭龙凌的脸。
那完全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是前世做过千百万遍之后才有的熟练。
“小姐……?”龙凌道,“您醒了?”
然而在做完那个动作之后,杜阮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她还是闭着眼,没有任何要清醒的预兆。
她的手是滚烫的,指间落在龙凌的长而卷翘的眼睫,灼痛了龙凌的眼睛。
龙凌抿着唇,贴着杜阮的手,垂下眼。
身后的两人还在说着什么,但一切都离他远去了,只有杜阮指间的温度那么真切。
稍顷,一声推门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迎春端着托盘急匆匆地进来,道:“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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