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禾的筷子在空中顿了半拍,微蹙着眉道:“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知夏脸色发苦::“说是将军府里有人得时疫,要封锁了这里。”
沈舒禾眸光转冷,这些人消息真是灵通,不到两个时辰就找上门来。
知夏继续说道:“还说要将玉娘烧死。”
沈舒禾一筷子拍在桌上,厉声道:“还有王法么?这般草菅人命。”说着便站起身,突然肚腹有些隐隐作痛,她扶着肚子,深吸一口气。
春燕见状忙道:“夫人,可是不舒服?”
沈舒禾笑了下,“没事。”
正厅里,长史带领着一队衙役正和暗卫对峙着。
这边沈舒禾穿戴整齐庄重,前呼后拥来了正厅,众人听到通报声,俱是转头来看。
沈舒禾走了过来,在主位上落座,众人向她行了一礼。
长史上前拱手道:“夫人,本官得到消息,说将军府里有人得了时疫。”
沈舒禾轻轻扫了扫袖口,笑道:“长史大人是从何处得的消息?”
长史挺直腰杆,昂首道:“本官虽不是治世之能臣,但这陵州城内大大小小的事岂能瞒的过我。”
沈舒禾笑道:“长史大人倒是不辞辛劳,来日我回了京城,定向圣上赞扬一番。”
长史哈哈一笑:“本官不敢,不劳夫人,还请夫人将人交出来,若是让病疫传开了,怕是夫人担不起。”
沈舒禾心头一沉,没有接话。确实,这时疫传染性极强,古者有言:“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一旦蔓延开来,这后果不是她可以承担的。
可若将玉娘交给他们,那她必死无疑,那丫头才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幸染上了时疫,已经够苦了。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长史大人,我知道你是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着想,但时疫并非绝症,只要及时救治,玉娘有望康复。我向你保证,绝不让这病传出将军府。”
长史凛声道:“夫人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空口白话吗?如今你挺着大肚子,有没有染上这病都难说,还谈什么救治别人?我已上奏朝廷,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将军府一步。”
江夏讽刺一笑:“长史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就想将我们困在这里?”
长史怒声道:“你敢放肆!”
“是谁放肆?”江夏顿时笑出声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在这发号施令。”
长史瞥了一眼江夏,从鼻子里哼出不屑来:“我劝夫人还是将人交出来,这事若是闹开了,怕是不能善了。”
沈舒禾淡道:“恕我不能从命。”
长史厉声道:“夫人别以为是侯爷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是陵州,本官是圣上钦点的朝廷命官,这陵州城内大小事本官都有权管。”
沈舒禾倒吸一口凉气,提高嗓音怒道:“长史大人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本夫人不敢担,如今家夫外出征战,长史大人欺我一个即将临产的妇人,觉得吆喝我两句,便叫我吓得魂不附体,听你的指令吗?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这丫头是将军府的人,我今日就要护着她。”
长史微眯起眸子,道:“夫人这般不识好歹,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来人,将这里的人通通抓起来。”
沈舒禾猛地站起身来,肚腹一阵疼痛袭来,咬着牙道:“你敢!”
长史嘲讽一笑:“这是本官职责所在,有何不敢。”又高声道:“若有反抗者,以谋逆罪论处。”
沈舒禾冷笑出声:“长史大人好大的威风,谁给你的权利,我乃是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要抓捕我?你有什么资格,我看今日谁敢动这府里的人。”
长史亦是报以冷笑:“莫说夫人只是一品诰命夫人,就是裴侯爷在此,本官也照抓不误。”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正当僵持之时,一个声音响起:“黄大人,怎么这点小事还弄的刀剑相向?”众人回头一看,是齐澈。他缓缓走到众人面前,脸上挂着笑。
沈舒禾见到齐澈到来微微蹙眉,却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