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因为今日陛下设宴犒赏三军,一众士兵都十分尽兴,难得可以喝个畅快。
有士兵吆三喝五地从各个大帐前走过,行至主帐前时仅有的几分清明让他们下意识放低声音。
然而,似有若无地动静还是传进了帐内。
大帐中,江望津被‘欺负’了好半天。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时,他的睫羽会止不住地轻颤,但依然仰着脸让亲。
乖得不行,若非此处不合适,江南萧恐怕真的会做出什么来。
偏偏江望津似乎觉得在这里也无所谓,伸手过来,继而便被他抓住。
少顷,只听江南萧哑声开口:“乖点。”
话音落,他拢着人,缓声说:“睡觉了。”
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将自己整个圈住,胡闹过后,江望津慢慢合上眸子,只是无意识地又往他怀里拱了拱,透着无比的眷恋。
江南萧把他哄睡,睁着眼许久方才睡去,这一觉几乎是二人在这三个月以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可能是接连几日的败仗,戎夷那边似乎安分不少。昨日的放纵过去,西靖的将士们重又开始操练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要守卫身后的疆土,守卫生活在这片疆土上的家人。
江望津跟在江南萧身侧看着一列列排布整齐、训练有素的士兵,心下不自禁流露出几分骄傲。
这就是西靖的兵,是长兄的西靖。
江南萧侧目,瞥见他眸底的神色,心下不由好笑。
“长兄,去看看新制的弓弩吧。”江望津道。
那些是他来时同粮草一路押送过来的。
江南萧颔首。
两人一道去看过之后,他又带着人前往各大营巡视一一番。
整个营地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给戎夷探子留下任何可钻空子的机会。
眼下戎夷被打得溃不成军,西靖军队尚有余力,稍稍休整过后,便要重新开始攻打。势要将戎夷打服、打怕,往后百年都不敢来犯!
有帝王在身后坐镇,西靖大军全都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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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很快就要再次出军,大帐中,江望津跪坐榻边,他看着江南萧臂膀上多出来的疤痕,久久不能言语。
江南萧低眼扫过,浑不在意,视线落在他略微有些湿润的眸子,抬指从他眼下擦过。粗-粝的指-腹挪开,在其上落下一点红-痕。
“长兄……”江望津声音很轻。
江南萧看着他,“嗯。”
江望津盯着那条从手背一直延伸到小臂的疤,喃喃道:“疼不疼啊。”
他只能感知他长兄的心情,并不能体会对方身上的疼痛,因而无法感同身受。江望津看着那些伤,心底一抽一抽地疼。
江南萧心中似有所觉,刚想回话。却见后者忽然捧起他的手,微微垂头,轻柔的一吻落在那些疤痕上。
顷刻间,江南萧便忘了自己想说什
么。
江望津亲着他的手,眼睫抬了抬,同他目光相对。
江南萧喉结一动,“早就不疼了。”
江望津眸光凝视他,被他亲着的那只手动了下,转而探-出指尖挑住他的下巴。紧接着,江南萧倾身,同他的唇-贴在了一起。
两人接了一个漫-长而不掺和任何情欲的吻,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变得缓慢。倘若能够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这样,长兄就不会再受伤,江望津迷迷糊糊地想。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来得残酷得多。
戎夷这边安分了没两天,前方斥候便来报戎夷军队正在集结,对方似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主帐中,沈倾言、沈倾野连同几位将领纷纷聚首,江南萧站在沙盘前扫过一旁的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