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像是个女音,围栏这般高,怎么还能落水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见无事,言语几句便都又散开,吕撷英本也要走,但不知为什么又停下脚步看向湖面上的小船:“是阿荣,不忙走,我们在这等一等。”
这里离码头近,小船很快靠岸,有婆子扶着落水的荣意下船来。荣意已换了干衣掌,但并不合身,显然是婆子临时寻来的。吕撷英要解下身上的披风给荣意,孟约赶紧阻止,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荣意
荣意是真冻坏了,整张脸都惨白,勉力笑着道声谢,多余的言语显然也没力气讲。
吕撷英道:“快些回去暖暖身子,还客套什么,别急着往暖炉边靠,先跑动跑动,待身子暖和起来方可。”
荣意点头离去,孟约湖上风一吹,冷得慌,吕撷英将披风给孟约,一旁王醴很自觉把他的披风给吕撷英:“先生,就是落水,也不该离岸那么远呀。”
“啧,小孩家管那么多,阿荣自会计较,她若要发作,我自会为她作证,她若要隐而不发,我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吕撷英说话间,塞孟约一耳朵时下人际来往间的门门道道。
孟约越听越苦了一张脸:“先生,这样好辛苦。”
“哪里辛苦,你偶尔看事那般通透,才叫辛苦。”
“我不辛苦啊!”
明眸透琼瑶,满是天真态,何曾见染上分毫辛苦相。
#所以说脑补有毒嘛#
第四十一章 一捧柔嫩的花瓣
回去的路上,孟约压根无心再欣赏方才一而再再而三震撼她的美景,她满脑子都是“剧情里没有这个”。女主寒夜落水这样的情节,按照《三醮》作者的风格,不可能不写。
“是因为我这只蝴蝶?”不至于,她来南京后什么也没干,虽然没有刻意避开剧情,但也很主动地想维持这个书中世界的延续性和完整性。她赌不起呀,万一这书中世界崩溃,穿越大婶任性无比地不给她回程票,那不是要糟。
“那是书里本来就发生过这件事,我不记得了?”也不至于,孟约穿越前看完《三醮》才没多久,穿越之后很快就把大事纪都整理好,就是她现在记忆模糊,整理大事纪时也肯定还很清晰。
猛地,孟约想起一个可能,她穿越的时候,《三醮》是正文已完结,作者这个作死的小妖精还在更番外啊!同志们,不能看盗版啊,看盗版就会像她现在这样,整个人都想去死一死才好。
孟约下载的文档只更完“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这个番外,作者预告的下一个番外是男十八号周文和,作者还跟磕药一样兴奋无比地在文章结尾ps一句:接下来会有个长长长长的番外故事,主角是我们的“情诗圣手”大大周文和。
孟约好奇地点链接去看了评论区,当时评论区里一片哀嚎
“什么狗屁情诗圣手,大大求你正常点,不要恶搞”;“大大你肯定不爱我们了,我们才不要看渣男的番外呢”;“不,你们都太悲观了,大大肯定是要把渣男虐给我们爽一爽,快来点赞我,我肯定是真相”。
然而,孟约还没等到盗版论坛更番外,就穿到书里来了呀!
“所以,现在是我对力量一无所知。”如果能回到现代,孟约绝对要去把作者找出来好好聊聊人生。
“阿孟冷吗,快到了。”吕撷英见孟约浑身轻轻发抖,以为她冷。
孟约才不是冷呢,她是被《三醮》作者那作死的小妖精给气的,好好的就不能开新书吗,干嘛总要留恋在旧书里,干嘛非要揪着个男十八号不放。荣意那么多仰慕者,写谁不行,哪个都比周文和更受读者欢迎。
“先生,我没事。”
王醴走在最后,自然看到孟约一身颤抖,自然不知道她是气的,只当是她格外畏寒。他连追几步,将怀中还有余温的水囊递给给孟约:“方才烫的黄酒,我未喝过,且饮两口。”
孟约侧脸看王醴,想了想伸手接过,她心想:抢我狗抢我猴,别想用一囊黄酒就抵消。
“多谢。”
这世上有口嫌体正直的,也有体嫌口正直的,孟约显然就是后者。哪怕她心里正吐槽着对方,面上也可以丝毫不露出来,这种特质有两个简单的字可以概括闷骚。
孟约喝完问吕撷英要不要喝一点,吕撷英不喜黄酒的温吞,她好烈酒,摆手说“不要”。孟约遂又看王醴一眼,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略琢磨片刻,还是将还剩一半黄酒的水囊还给王醴:“待回头,我也送你酒喝。”
“好。”王醴接下水囊没有多言,捏着水囊的右手却似捏着一捧柔嫩的花瓣,孟约递回来的仿佛已不是他递出去的水囊,而是花朝节时,少女们递来的开满芬芳花朵的嫩枝。
王醴并非迟钝到不能察觉到自己心潮起伏,而是,他并不敢言能掌控这起伏。这里所说的掌控,不是指将那栖宿于野树上的山中燕雀控制于股掌之间,而是指他无法使心潮的起伏波动,都完全演绎成她所期待的样子。
因他至今还记得孟约那句“若把一个人放心里,从不是把一切都捧到那人面前,而是把那人想要的捧去,不在贵贱,而在心意”。
像这样的心理活动,如果是孟约,她能十分简单的话描述出来我倒是很喜欢的,就怕人家不喜欢我这样的,毕竟家猫就是假装,也装不成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