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哈哈!”中间的老者爆发出一阵大笑,“那里来的小子,……”
我劈劈啪啪热烈地击掌喝采,叹服:“大爷,你嗓音很好啊!不去唱戏,实在太可惜了!”
“你……”
叶林梗“肃然起身”,一句比一句急,问道:“乌城主,我们故人之谊已尽。公道自在人心!阮家的事,就算如你所说不是你做的,你就不想去见见阮家的人,去察看一下是谁假冒你?你如果问心无愧的话,怎么不敢跟我们去见甘洛王?布尔克陛下明察秋毫,还会冤枉你?你不跟我去,是不是做贼心虚?”
乌猛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说:“陛下命令我在骆南与他汇合,我只能在那里见他。两位元老,感谢你们对我名誉的关心。请放心,这件发生在甘洛的惨案,就算凶徒没有假冒我,也不容许那凶徒逍遥事外!你们虽然是议事会的元老,但也请不要介入甘洛的内事。我就不送了。”
一行人脸色阴沉,骑马而去。
“大哥,你让我也有些意外,软硬不吃。”我哈哈笑道:“那叶元老再三掩饰,都照样显得很失望。”
乌猛大哥笑道:“呵呵,兄弟,没二王子通知,我还真可能随他们去对质。这群家伙,居然都成了布尔克的手下!只是那阮家的人遭受这场横祸十分可怜。兄弟,二王子要我们刺杀布尔克。这是布尔克的资料。”
我接过那叠厚达三寸的资料,这居然是用最细最薄的蝉翼纱装订的,前面彩绘的图共计一百四十张。甘洛首府骆南的大市区分块放大图,市区附近的高山激流、王宫里的建筑都绘得逼真。后面的页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通篇至少也有个百来万字。
“我把梨子她们叫来,一起商议。”
使团开拔后,我们在宽敞的六轮马车里坐着翻看资料。由乌斑取代车夫驾车,前后都是乌猛大哥的亲兵,他们大多是乌姓的族人,全部由乌猛大哥亲自训练的,不会有布尔克的奸细。
但为了防止万一,我们还是命令前后的马车与我们相隔十丈。在这样的距离下,如果有人能不用魔法就能听到我们刻意压低的声音,那除非是龙族。
二无的资料详尽到乌猛大哥看了直皱眉头,大嫂摇头,梨子娇慵地打哈欠,墨菲很努力的记忆,效果也不是很理想。
“我们分开分析好了,墨菲,祢看地理篇。大哥,你们负责看守卫的情况。”我把资料分了出去,再用咒语将思琳从对古文明的研究中唤醒。
她不悦地瞄了我一眼,但看见二无的资料后,竟然十分欣赏,说:“这资料还比较齐。做事至少要做到这样。”说完取过一叠纸,边看边择选出要点。
“布尔克的侍卫,明里最需要当心的有六个田筑的国剑师,他们用异种双身剑。一个新投靠的弓手也需要留意。”
我点头说:“田筑国自吹他们的国剑师能抵敌龙之国的龙战士,按他们吹牛的风格,这次却不算是太离谱!刚才那带双身剑的两个人斗气不怎么样,但手脚却异常灵活,刚才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地上有只小虫,后面的那个已经实实在在的踩上去了,但等他走过后,虫子却依旧活着,这说明他能把肌肉控制由心。”
乌猛大哥想了一想,道:“六个人,应该是组成一种阵式所需,如果他们能借由阵式,把斗气联合使用,那就不可小窥。至少能把我们延缓。”
“那个弓手,二无资料中,他来自大陆的西南,而那正是精灵国所在。虽然外貌上他不像是守护精灵,但既然能从精灵国带出神弓手才准许使用的紫藤弦弓,那他不会没有神弓手的实力。他对我们的威胁非常的大。我进大哥的帐篷前,与他对视了一眼,没看出他眼中有敌意。但不管怎样,他就算是要暗中想帮我们,在我们行动时,也最多放缓发第一箭的速度。而只要他开始射,长期的训练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尽可能做到最好。”
“但暗中需要留意的,才是真正致命的。他的侍妃,今年才来的那两对胞胎。照二无记载,布尔克出席任何会议,她们至少有一对陪在身边。先看这幅图。”
思琳翻到一百二十页的那幅宫廷仕女图。
两对青春妙龄的双胞胎在花园中嬉戏,左边两个表情纯洁,像晨曦中对着阳光含露开放的花朵,面带羞涩,却穿着让雪白圆润的大腿尽显无遗的超短裙,上面是一件薄薄的淡橙色抹胸,里面一对小鸽子正振翅欲飞。我在翠仙居都没见到这么火辣的装束。右边的表情妖冶风骚,满含春情,用目光挑逗布尔克,发出一阵阵勾人魂魄的暧昧笑声,却穿着非常保守正式的素服。
画工堪称精湛,惟妙惟肖。
思琳环视一眼,认为就数我观察得最仔细,眼神最投入,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茫然,连忙再三观察,从她们的衣着、身材到四周的景物,实在看出什么动静来。
思琳淡淡地说:“她们都是魔族的强手。先看左边这对,画中,那只蝴蝶本来飞行的路线是从她们身边过,但特意绕了个弯。右边,色彩的明暗出现了与画匠水平不合的变化。注意到没有,她们身边的光线要亮许多,而且像水波一样带有弧度,这说明,不管她们是怎么改变光线的。她们身边的热度,与四周不同。魔族有力量的都非常暴戾,能控制住自己的,都是强者。按照魔界唯一的条律:强者为尊,所以布尔克比她们强。”
乌猛大哥苦笑,道:“怎么听祢这么一说,我感觉我们机会太小。还有一个能仿冒我斗气的人。”
思琳冷静地说:“机会不是全然没有,但最多也只有那么一次,就是大哥面见布尔克的那次。”
我用手敲敲额头,说:“我们不能先动手,除去布尔克的手下,那会让他警觉。大家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在他们当中一击成功?”
大家都陷入沉思,只听见马车摇晃时,打开的车窗发出的咯吱声。
一时间理不出头绪,我背靠在车壁上,从窗向外看去,天空中已飘起了雨丝,这是甘洛的雨季。每天必定降临的阵雨又在用她那温柔的千丝万缕抚摸大地的生灵。在水田的青青禾苗间点画出一圈圈涟漪。树枝上小鸟们挤在宽大的叶子下,绽开歌喉,为雨而歌唱。右边的小河,叠叠重重的荷叶开心地展开,迎接着雨珠滴落。在雨珠将它压得微微弯曲时,才不舍的一倾身,让怀里的雨珠儿连成一条白线随风洒落。蜻蜓们飞上含苞欲放的荷花,略做停留,又欢快地飞向水面。
几滴雨珠飘落在面颊上,溅碎间,那一丝凉意已传入我心中,我心中一动,笑道:“大家来做个游戏,刻个冰雕。”
“墨菲,引水进来,让它凝聚成两匹城墙砖叠加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