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一眼那张不宽大的床,最多容下梨子这样身材苗条的四个女孩。要是我加进去,只可能我刚在这边躺下,那边就跌下去两个人。
她们都睡得很香甜。我笑了,更低声但对着她耳朵呵气说:“这么大的风雨声,谁能听得见谈话?祢是在等我回来亲热吧?我们好久没亲热了。”
梨子连忙脸红红地否认:“人家……人家哪有。”她用蚊呐般的声音否定,我将这个听不到的否定理解为“知道还问”。
“嘘,我们上阁楼去。”我拉着她往上走,活像一对第一次去偷东西的小偷,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走上了阁楼。
风很大,雨也很大,两颗火热的心贴紧了一起跳动,感受着彼此浓浓的爱意与热情。思琳通过梨子进入聚灵环后,我们就没有再亲热过。此时此刻,我们只互相拥有,天地不存在,身边的事物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对方。
在我们火热地燃烧着自己,温暖着彼此时。一个黑影偷偷地掩近,右臂撞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两边都是一惊,左边的转身一看,右边是一个摇摇欲到的柱子,反身轻烟似的从楼梯飘走。另一个望左看,空无一物,也偷偷绕过我们从窗户溜走。
我甚至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的,天已开始蒙蒙发亮。梨子虽非有些文静的女孩那么纤弱,但这时也是娇慵无力,连眼睛都不愿意再睁开。我却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我给梨子简单理了一理衣裳,抄在她柔软细腻的膝弯上,抱着她走到床边。
墨菲在最里面睡得非常香,脚步声连她的呼吸都没打乱;娅儿和嫂子头埋在被子里,不过,正中的被子簌簌的抖,想来乌娅正在做恶梦。
瞧我们做的多么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我很满意昨天的大雨。老天作美,怎么能辜负他的好意?
我吻吻梨子,道:“做个好梦。”
我的话刚出口,簌簌抖着的被子就停下抖动,娅儿突地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眼里闪着害怕,急急地说:“罗宾老师,楼上有鬼!鬼把阁楼的栏杆摇得哗哗的响,它们走来走去压得地板咯吱咯吱的响。”
我愣住,连忙干咳了一声:“不用担心,鬼已经被老师打跑了。梨子,祢说是吧?”我简直太佩服我的镇定了,一个小孩,三言两语就可以骗过去。
梨子想揪揪我,却发现连手指都没有了力气,变得只是抚摸,只好绯红着脸给娅儿眨眨眼睛表示肯定。
“小孩子,好好睡觉,不然长不高的。”我威严地说,为显示严肃,再长长地咳了一声。
乌娅看表情就知道她完全相信了我们,她松了一大口气,摇着婕怡莲,道:“妈妈,妈妈,鬼已经被老师打跑了,祢不用怕了。”
婕怡莲也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眼里全是细细的红丝,咬着下唇盯着我们。
我被婕怡莲一眼看得差点岔了气,一连咳了十来声才止住,心怦怦地乱跳。
婕怡莲还记得昨天说的话吗?思琳说最近的记忆可以干净的消除,她千万千万不要记得昨晚的话。不然,我只有马上跑掉了。我尴尬地像变成了被定在地上的钉子,无法动弹。梨子小巧白皙的耳朵完全染上晚霞的颜色。
婕怡莲咬咬嘴唇,表情比我还尴尬,在彼此尴尬的对视中,我的尴尬似乎又转移了很多到婕怡莲身上,她越发紧张,像受了惊的小兔,眼光闪来闪去,突然看见旁边的墨菲,就像落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圆木,不顾一切的攀住:“梨子打了半个晚上的鬼,需要好好休息。祢说是不是,墨菲?祢去看了鬼的,比我更清楚。”
墨菲却像终于等到小动物闯入捕食区的毒蛇猛兽一样刷开眼皮:“当然需要!不过我有更好的主意,下次由我与罗宾来打鬼!我是非参加打鬼不可!不然我就一直跟在你们旁边,我要看看会遇上什么鬼值得打整整一个晚上。”
婕怡莲惊得张大了口,她完全不敢相信最腼腆,就算与我多说一句话都会害羞得脸红的墨菲会这样说。
墨菲却像理所当然似地看看我们,打个哈欠,坐起身,暧昧地摸上我的大腿,道:“我想现在就去练习打鬼,你陪我去吗?”
我从她们的表情看,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思琳的魔法生效了,我的嫂子又回来了,墨菲却绝对算个魔女。二,把梨子放下,我跑吧,这是目前最佳的选择。这种全女性的场所,我一个男人最好自动消失。尤其是其中一个已经迫不及待要拉着我去打鬼的时候。
我镇定自若地将梨子放在婕怡莲身边,她像是脱水的鱼儿回到了水里,急急地钻了进去,粉红色的头发像鱼儿击在水面上的尾巴,一晃就让被子盖着了。
“好一片美丽的大草原啊!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是小鸟。”我扔下一句当时想出的自认为赋含深刻含义,足够让我有风度地离开的话,迈着坚定的步子推门出去了。
背后传来娅儿的鼓掌:“老师好厉害啊!还会做诗。”
掩上门,我靠在门上急急呼吸了半晌才恢复过来。我在片刻前说的话,现在就记不清楚了。应该没有丢脸,所以我就坦然地去散步了。
大雨后,地平线上的朝阳显得格外的柔和。骆南人不习惯太早起床,最勤劳的店主,也才打着哈欠,把店门打开一条缝,让新鲜的空气涌入。只有一个报贩,才使这街道有了人活动的迹象。
走在大街上,我一边呼吸着雨后分外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曙光温柔的抚摸,一边回味着昨晚,不,今早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