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袁才遭了罪,一把老骨头苦不堪言,见状直哆嗦,求饶地看向郭宣,但郭宣纹丝不动。
片刻拉扯后,徐文袁认命地走进凄寒冷雨之中,血水混着雨水淌下来,瞬间将一身富贵锦袍染得斑驳不堪。
郭宣招了下手,有亲兵上前为他撑伞,随他一道送徐文袁回府。
“仲默,你若是想用徐文袁,给他下马威未尝不可,但方才花厅那般,怕是不妥。”
小院内,阿城陪苏洛屿品茶,心里琢磨多时,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苏洛屿闻言笑笑,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道:“方才只是吓唬吓唬,出府后才是重头戏呢。”
阿城心里更奇怪了,追问:“仲默此话何意?”
苏洛屿没立即答,而是问:“阿城觉得徐文袁最看重什么?”
阿城思索些许,回道:“我并不了解此人,但如果是商人的话,自然是利益为重。”
苏洛屿又问:“那除了利益呢?”
除了利益?
人这一生,大多追求的不过钱权色。徐文袁富甲一方,自然不缺钱,又通过万贯家财拥有美人无数,自然□□也得到满足。
那么,对于徐文袁而言,权欲便是最难获得的,毕竟本朝商贾地位低下,本人及子嗣不得科考,更不得入朝为官。
苏洛屿看着阿城低头苦思的模样,提点道:“阡州知州罗彬,乃是一个暴虐好色之徒,光夫人就打死了三位,其中便有两位是徐文袁的女儿。”
阿城闻言皱起眉来,道:“他是在通过联姻巴结罗知州?但是官商联姻于罗知州而言,并非上选。”
苏洛屿手指点点桌沿:“谁说不是呢。”
阿城又思量片刻,道:“那就说明,徐文袁必然有什么能让罗知州心动的。”
苏洛屿将一杯热茶递给阿城,看到他喝下,才继续问:“那阿城觉得,会是什么呢?”
“钱。”阿城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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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屿笑笑:“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给予罗家的,远远超过罗家施舍给他的。”
阿城闻言不由郁闷起来
——怎么听,都觉得这桩买卖不划算,徐文袁一个商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除非,他要的不是借势生财。
“或许,他要的是权力赋予的地位。”
阿城回想了一番徐文袁进花厅的模样,续道:“徐文袁对权力似乎有着天生的臣服,也有着天生的不甘,而身为地位低下的商人,最难得到的便是地位,而越得不到便越想要,所以那怕和罗家联姻毫无利益可图,他也甘之如饴。”
“阿城说的不错,道理正是如此。”苏洛屿听阿城剖析,会心一笑,“阿城果然冰雪聪明,一如既往。”
突然被夸,阿城愣了下,从思索中回神看向苏洛屿,那股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就好像,在被自己遗忘的记忆里,也曾有过这样一幕。
阿城想,以前的他们,应该很懂对方吧。
“阿城被夸了,但怎么感觉不高兴呢?”苏洛屿注意到阿城的神情变化,问道。
“没,只是好像对过去的记忆有了点印象。”阿城说着努力回忆,但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洛屿挑了下眉,问:“那阿城有想起来什么吗?”
阿城摇摇头,伤心地直言:“没有想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们认识很久了。”
苏洛屿抬手握住阿城手,以作安抚,同时不由想起之前阡州边界的那次刺杀,若有所思。
“对了,仲默口中所说的,出府后的重头戏是什么呢?”阿城不愿两人都沉浸在无法改变的忧伤之中,转而另起话题。
苏洛屿笑笑,道:“很简单,让郭宣亲自押他回府,一路上没有小厮搀扶,没有伞具遮挡,狼狈不堪,世人皆见。”
阿城闻言看了眼外面的滂沱冷雨,不由感慨:“这般耻辱,大抵是真要和你结梁子了。”
“和我结梁子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个。”苏洛屿无甚所谓,抬手拿起一块热乎乎的糕点,趁阿城不备喂给他,道,“阿城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好戏还在后面呢,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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