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檀葙没有回侍官院,而是破天荒地回了自己暂居的旧宅。
因着这段时日,檀葙一直昼夜不分的忙着,吃住基本全在侍官院中,旧宅这里长期无人照应打扫,变得愈发破败起来。
檀葙对着屋内淡淡扫视一圈,径直走向榻边的木柜,想要取几件换洗衣裳。却不想刚将柜门拉开一条缝,身后突兀响起一阵轻微声响。
“何人?!”
檀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怔,随即果断回头。
待看清之后,檀葙毫不犹豫地蹙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
一身琉紫色齐胸襦裙的虞蓝闻言,眼中无措闪过一抹慌乱。
“我……过来看看……”
说完,虞蓝似是心虚一般,将自己的罩纱用力裹了裹,眉眼间满是踌躇。
檀葙盯瞧她半晌,这才将冷眼收回,转身继续在柜子里翻找着。
“这间屋子……我又替你续了三年……刚好待你任期满,皇上给你封的宅邸下来了,你便可以直接搬……”
“我说过了吧?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檀葙冷冷开口,语气直白道。
虞蓝听罢,双手骤然紧攥成拳,神情也从一开始的踌躇,渐渐变成了怨怼。
“檀葙,我一心为你,你可别太拿腔作调了!”
话虽如此说着,但虞蓝的气势并不强硬,反倒给人一种理不直气也壮的感觉。
檀葙根本不想理她,冷着脸继续收拾自己的包袱。
看着面前檀葙的背影,虞蓝心里不自觉抽痛一阵,随两行清泪就这么直白地顺着脸颊无声滚落。
“我到底……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不过是心悦你,想对你好,难道这也错了吗!?”
话音刚落,虞蓝便再也受不了了,径直冲到檀葙身侧,用力将摊在面前的包袱一股脑扬到地上。“厌恶我是吧?恨我是吧?那便就这样吧……反正你这一辈子,都必须牢牢记住我!!听到没有!!!”
虞蓝像是疯魔一般,对着檀葙不住咆哮。
檀葙努力想要克制住自己,却终在虞蓝无休止的叫喊声中,彻底动了怒。
他猛地侧过身子,抬手死死攥住虞蓝单薄的肩膀,随往自己怀里猛地拽去:“你就让我忘了与你有关的那些事不行吗?!我求求你不要再让我想起来那段屈辱的人生了!!
你就一定非我不可吗?我究竟有什么好?!只是因为这张脸?啊?只是因为这张脸吗??那我便亲手毁了它,这样你能放过我了吗?!”
嘶喊间,檀葙顺手抄起桌上一把微微有些生锈地剪刀,对着自己的右脸狠狠刺了下去。
虞蓝怔愣之际,忙得用自己的手挡下了用尽全力的一刺。
霎时,汩汩鲜血如泉眼般在檀葙面前流出。眼前的鲜红令他迟疑两秒,随赶忙攥住虞蓝受伤的手心。
“你发什么疯!!”
虞蓝强忍痛楚,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没我的允许……你不能……”
檀葙瞳孔骤缩,看着眼前之人,只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想要摆脱掉的,那种令人作呕,却又令人无比安心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二人僵持许久,檀葙才不容分说地将虞蓝扯坐在一旁的榻上,随从桌案下翻出一截布条,又快步去取了药粉,这才手法略显笨拙地替虞蓝上了药,包了扎。
看着手上绑着的丑陋的死结,虞蓝不禁咬唇,随毫不犹豫地抬脸,将吻落在檀葙的唇角。
檀葙猛地怔住身躯,纤长的睫毛不自觉轻轻抖动。片刻之后,檀葙被动化为主动,死死扳过虞蓝的下颌,用力亲了上去。
一切都显得是那样莫名其妙,气氛却又意外的恰到好处。
虞蓝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与檀葙行男女之事了。待襦裙的系绳被他冰凉的大手粗暴扯开时,虞蓝突然对眼前的一切有了实感,继而迎合着贴向檀葙。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虞蓝不顾手掌殷红的血斑,努力投其所好;檀葙不顾这青天白日,似在泄愤般不知疲倦。
直至二人双双精疲力竭。檀葙才猛地坐起身子,红着眼在床榻边发呆。
虞蓝努力侧过身子,目光在檀葙光滑洁白的脊背上四下游移。半晌才堪堪道:“我们……成婚吧。”
闻言,檀葙沉默许久,随头也不回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