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蒋瓛参见殿下。”
“坐吧!”
朱标依然在看景色,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蒋瓛四下一看,这凉亭只有一张石桌,四把石凳,石桌上摆着茶具,太子爷的美婢正在煮茶,四张石凳倒是空着,但是这可坐不得,这一坐下,就变成和太子爷平起平坐了,这可是大不敬!
如果不坐下,那就更不用说了,不遵太子教令,这罪名可同样比天都大。
蒋瓛额头冒汗,四下观望,可是朱标却毫无反应,好像忘了他这个人一样。
这种气氛顿时让他冷汗横流,心中迅速的回想一番自己近一年的所作所为,心中喃喃道。
“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儿啊?是太子爷没注意到只有四张石凳?”
这个想法刚一出,蒋瓛心中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太子爷是什么人,心细如发,犹如猛虎细嗅蔷薇,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一定是在考校我……”
一切犹如电光火石一般。
蒋瓛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襟危坐,犹如老道辟谷……
茶残
朱标将茶盏递给秋月,又从春花手捧的盘子里,拿出了一块小茶点,轻轻的掰下一块,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一下,慢悠悠的说道。
“这茶点的味道不错,给将千户拿两块!”
“是……”
春花柔柔的答应了一声,手捧盘子,向蒋瓛走来。
蒋瓛的双腿平地发力,直挺挺的站起身来,先是冲朱标深深的施了一礼。
“臣,谢太子殿下赏赐。”
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从盘子的边缘拿起了最小的一块,双手捧着,又是一礼,这才塞进嘴里。
春花端着盘子慢慢退回,朱标扫了一眼盘子里的茶点,发现只少了一块,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们都下去吧!孤和蒋千户谈几句!”
“是……”
所有的奴婢,包括春花秋月,都慢慢的退去。
朱标站起身来,笑着问道,“蒋千户为什么坐在地上啊?”
蒋瓛恭声说道,“殿下面前,哪里有臣坐的地方,能有一尺黄土委身,已是殿下天大的恩赐。”
“不要如此看低了自己嘛!”
朱标慢慢踱步道,“怎么说也是堂堂锦衣卫千户,朝廷大臣。”
蒋瓛的腰更低了,“臣只是殿下身边忠犬,万万不敢妄称朝廷大臣……”
朱标闻言笑了笑说又道,“孤赏给你两块茶点,你怎么就拿了一块?”
蒋瓛眼神平静,缓缓的说道,“殿下赏赐,自是天恩浩荡,可是做臣子的理应恪尽职守,为殿下分忧,更何况,这一块儿茶点,便已经让臣诚惶诚恐。”
“哈哈哈哈………”
朱标忽然朗声大笑,“蒋千户啊,蒋千户,你倒是会说话………”
蒋瓛依然面色平静,“臣受太子殿下厚恩,无以为报,片刻不能心安,只想着为殿下赴汤蹈火,以报殿下再造!”
朱标审视着蒋瓛,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明天你乘快船,去一趟佐世堡,把这封密信交给李景隆,去帮孤做一点私事儿!”
蒋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郑重的说道,“殿下放心!头在密信在!”
朱标摆了摆手,“不用如此紧张,只是一点私事罢了,你顺便再带一些信得过的人,明白了吗?”
“臣明白………”
蒋瓛退下了,可朱标却依然在欣赏风景,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朱标用手指蘸着残茶,在石桌上写下了两个字。
“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