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淑当即愣在原地,温柔的笑容转变成了惊诧,她看着女儿,不可置信道:“淼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妈妈也没怪你考不好啊……”
郭淼淼说完这句话也是脑袋“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好坏、好大逆不道。
明明妈妈已经这么好了,都没有怪她。
可是她却这么说……
但是这么说了又怎么样呢?就算说的话再过分又如何呢?她知道自己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过后还是会去加倍学习。这种无法放弃去努力的自己让她感到无助和害怕。
她刚刚还说“读书烦死了”,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大恶不赦。
郭淼淼觉得对不起爸爸妈妈这么辛苦供她读书、养她养到这么大。
因为有“不想努力”这个念头而产生的愧疚,以及即使不想努力也不得不努力的无奈让她感到一种被拉扯的窒息,她擦去眼泪,连书包都没有放下,直接离开了家门。
*
“我当时以为她只是想去楼下的小区里散散心,”余淑满脸后悔,擦了下眼泪,“而且她手上的电话手表能定位,我就看着手机里的定位,发现她确实没有走远,便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静静地待一会。”
“可是没想到,她那天晚上回来之后,跟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像是我的淼淼了。孩子她爸在外面出差,我一个人又害怕又生气,只好和我朋友哭诉,我朋友和我说,会不会是淼淼……撞邪了,所以才……”
“我哭也哭了,劝也劝了,淼淼还是不听我的,我虽然不信这些,但是实在不相信平时那么乖的淼淼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我只能试一试,便通过我朋友的介绍,找到了你们……”
在她说话的同时,胡姝予已经拿着罗盘转过了一圈,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上,朝边上的江初韫抬了抬下巴,示意次卧的方向。
江初韫往那边看了眼,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朴寻雀本来想摇卦的,但是又怕铜币叮当的声音打扰到余淑讲话,所以就捏着龟壳在那一边听一边犹犹豫豫。
余淑说的这事听起来就是一个好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而变得叛逆的故事,祝问善好奇道:“阿姨,所以淼淼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呀?”
余淑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来道:“唉,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这么说着,她走到次卧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门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感觉里边人有些兵荒马乱。
余淑有些忐忑地看了凑过来的祝问善一眼,一咬牙,还是把门打开了,一入目就是乱糟糟的屋子,衣服、书包和书籍都待在它们不该在的地方,书桌上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淼淼被她教得好,从小就很爱干净,收拾屋子这种事情从来不需要她提醒和担忧。这会儿余淑瞧见屋内的盛状,头脑顿时一片晕眩,更别提再看到那个盘腿坐在床上,神色怪异的乖女儿了:
“淼淼,你……怎么把房间……”
祝问善探进头来,瞧见这片乱七八糟,顿时“嚯”了一声,抬眼看向那个坐在床上的少女,挑了下眉。
郭淼淼披头散发着,黑发遮住了脸侧,露出有些苍白的脸庞,她穿着一件黑色骷髅头体恤和紧身七分牛仔裤,盘着一双腿坐在堆成一团的棉被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咕噜地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眼底有忐忑和不安。
祝问善换上人设知心大姐姐,笑眯眯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淼淼,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