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见她,弯起一抹微笑,过来牵了她的手,说道:“今日辛苦你了,外祖他就是这样爽直不羁的,绝非刻意刁难你。”
佟婉柔掩了掩唇:“相公说什么刁难呀,外祖来看咱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倒是相公,自外祖走后,就一脸愁容,却不知为何?”
傅恒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对她说出了实话:
“外祖这回进京是要做一番大事。若是成了,朝廷将出现大的波动,若是不成……我担心他的安危。”
这么对佟婉柔说完之后,傅恒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便转身,将花厅案上的官帽拿了,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一边走着,头也不回的对佟婉柔大声嘱咐道:
“今晚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你和娘早些歇着吧。”
“……”
李氏回来的时候,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李氏问他去干什么,傅恒也没说,埋着头,就往外冲了。
佟婉柔走过去迎李氏,李氏便问她:“恒儿怎么了,这么着急是去什么地方啊?”
佟婉柔走上前,也对李氏摇了摇头道:“相公没说,只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李氏又将目光投在傅恒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脾气,简直像极了他。”
佟婉柔莞尔一笑:“是像极了外祖吗?”
李氏点点头,又用无奈至极的口气说道:“是啊。脾气都是倔强古怪的。算了,他们不回来,咱们娘儿俩一起过,才不理他们呢。”
说完,李氏便反勾住了佟婉柔的胳臂,两人如姐妹般亲密走入了院子。
***
晚上,傅恒确实没有回来吃饭,但是,这几日一直在与李氏闹别扭的李荣保却过来了。
李氏原也不想理他的,可是李荣保却对她说了一番外祖李铮的事,惹得李氏不得不凑上前来倾听。
“你爹这回进京是想干什么,你知道吗?”
李氏盯着李荣保,久久没有说话,李荣保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只觉得这个女人虽已过了花儿般的青春年华,可是,身上总是沉积着一股叫他热血沸腾的韵味,这种感觉,是无论他在哪个妻妾身上都感受不到的。
想起前几日因为傅恒的事情,李氏生他的气,一度不理他,他便也不来寻晦气,刻意疏远了她几日,想叫她自己也反省反省,可是,如今见了她,却像是什么怒气都消了一般,对着她再说不出狠话。
对李氏招了招手,李荣保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李氏原是不愿,却在李荣保瞪了她一眼之后,才不情不愿的坐了过去。
“每回他来,总能在朝堂掀起一阵风浪,别看他一把年纪,可他就是个愣头青,我都找他好几回了,让他来京里替我做事,别耗在江南做那些虚头八脑替民请命的事儿了,可他总是一口回绝,毫不给我留情面。每回来都是偷着来,偷着走,活像是不愿认我这个女婿似的。”
将李氏搂在怀中,李荣保这才觉得心定了些,便开始数落起李铮。
李氏听他数落父亲,脸上顿时又起了寒霜,李荣保见她这般,不禁摸了摸鼻头,只听李氏看着他说道:
“说我爹不愿认你这个女婿,难道你这个女婿就愿意认他了吗?一声岳父大人,你叫的出口吗?”
“……”
李荣保没想到李氏会用这点来反驳他,想了想,他对着李铮,还真是叫不出口一句‘岳父大人’。他与李铮本是同朝为官,年龄上下不过三两岁,可是,他娶了他女儿,这辈分突然就降了一级,这声岳父他还真是叫不出口,这么多年来,其实他还是有些庆幸,李铮偷着来去,尽量不与他照面,要不然这其中的尴尬就可想而知了。
见李荣保不说话,李氏又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与他保持距离,李荣保怀里骤然空了,无奈的看了看李氏,这才又说道:
“唉,算了,我也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儿,别把朝里的官儿都得罪干净了,他要是脾气没这么耿直,凭他的能力,做官做到今天,怎会只是个从五品的监察御史?回回来京都是告御状,他都不知京里的官员们都怕他来。”
李氏自然知道自家父亲的为人,虽然也觉得他这样得罪人不好,但是嘴上却不这么说:
“从五品怎么了,我爹为民做事,又不是为了升官儿的。”
听李氏的语气,明显比先前好了一些,李荣保这才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亦步亦趋来到她的身后,一把圈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是啊,他为民做事倒是赚够了名声,可是,他也不为你这个女儿想想……”
李氏扭动了半天都没能挣脱,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道:“他怎么不想我了?”
李荣保嗅着她身上的香,开口说道:“他若不只是从五品,你也不至于只做个侧夫人,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但凡你爹当年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