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只鸟,在以它独特的方式,阐释着什么叫做忠义两全。
还算好,暮雪瞳是一个作息非常有规律的人,也让它晚上也能在床边打个盹。
今天也不例外,看暮雪瞳睡得沉了,它就停在她枕头边,耷拉着它的那颗鸟头打盹。
訾明月正是这个时候来看暮雪瞳的,推开门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也就没打扰,退出房门,把门轻轻带上了。
暮雪瞳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除了她,或许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一夜,她放在被子里的手一直在摩挲着一块长得似钥匙的羊脂玉。
这块玉石,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暮尉迟时,他送给她的,当时他只说这块玉是他送给她的新婚贺礼,虽没有说它的来历,当时却刻意强调了这块玉石对他的重要性。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暮雪瞳也理好了所有思绪,所谓宝藏,不管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块玉绝对是个关键。
玉石雕刻成钥匙模样,是偶然还是故意,大概只有雕刻这个玉石的人知道了。
……
两天的日子过得飞快,这两天,暮雪瞳这里除了送饭的下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外人,訾明月大婚,她这里真的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
也因为过着避世般的日子,她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当刺客闯入大婚现场,把前来给訾明月道贺的皇上,刺伤的消息传到她这里时,她表现得也很平常。
在她的提醒下,顾飞终究是要如愿了,只是不知道訾夜鸢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驾崩”了,心里会不会甘心。
不管心甘不心甘,等她醒来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天后的事,新皇也早在太后的安排下登机了。
唯一的弟弟就这样死了,訾明月心里很难过,她来看暮雪瞳时,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暮雪瞳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最后还是姜歌过来把她带走了。
暮雪瞳对姜歌,就如訾夜鸢对姜歌一样,换句话说,她也从来都没看透过他,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更不是本该深处高位,却被人迫害着送到他国来做人质的皇子,她永远没法悟透他在想什么。
在姜歌抱着訾明月即将离开时,暮雪瞳忽然对他说了声,“姜歌,好好安慰一下公主。”
姜歌在即将跨出门槛时,回头看了暮雪瞳一眼,“宸王妃放心,我会的。”
……
一国易主就是这么的快,东陵素来不问国事的太后,这一次,以雷霆般的手段,把一个皇室宗亲里的贤徳之辈推到了龙椅上。
等一切安定好,她也以自己年老了,为东陵祈福,移居去了先帝修建过的行宫。
太后为什么要去行宫,暮雪瞳心里很清楚,受伤昏迷的訾夜鸢就被安置在那里,顾飞已经从暗处走到明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照顾訾夜鸢。
太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破相了,可是对鸢儿好,那肯定是真的,与其把受了这么多年苦的女儿嫁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许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来得放心些。
太后主动对顾飞提起了把訾夜鸢嫁给他一事,这在以前是顾飞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猛一听,心头一跳的同时,人就跪到了地上,“臣多谢太后娘娘成全。”
“好孩子,快起来吧。”太后看着床上依然昏迷的人,忍不住眼眶又红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对鸢儿,就是对哀家最好的回报。”
顾飞再次磕头,“请太后娘娘放心,臣自然竭尽全力的保护和爱护皇上!”
“皇上已经驾崩了,还说什么皇上。”太后笑着纠正他,“你现在可以叫她夫人,或者是鸢儿。”
“臣可以吗?”顾飞看着床上昏迷的人,眼睛里闪过激动,声音跟着也在颤抖。
太后点头,露出欣慰的笑意,“当然可以,地上凉,还不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见面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
顾飞不好意思了,站起来后,就走到床榻边帮訾夜鸢整理被子,手一个不当心,把她的腿露到了外面。
正想重新去理被子,在看到床单上的那抹红,脸一下就红了。
他自小就跟在訾夜鸢身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来葵水,这第一次看到,尤其是太后还在,他能不脸红难为情吗?
太后看顾飞的脸色红成那样,以为出了什么事,就顺着他的眼睛看去,不由笑道:“你这孩子,是个女人就会来葵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太后当然不知道顾飞脸红成那样,除了不好意思,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先帝为了让訾夜鸢自己认为自己是个男子,从小就让她吃一种谁也不知道会起什么作用的药。
大概是配药给先帝的太医觉得配置让女子停止发育的药,实在是有损阴德,他在药里面偷偷较少了某样成分,这就造成了訾夜鸢胸部如女人一样发育了,却一直都没来葵水。
先帝也够狠心的,有一次訾夜鸢睡到半夜忽然喊肚子痛,他以为是来葵水了,就让一个太监去检查。
訾夜鸢没挣扎得过,屈辱着让那个太监检查了,事后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那几个太监把訾夜鸢按在床上,其中一个强行去脱掉她裤子检查时,顾飞就在暗处看着。
极度隐忍,在訾夜鸢的痛哭咒骂声中,他终究闭上眼睛没有走出去。
他心里很清楚,他走出去是可以阻止那帮太监对訾夜鸢的伤害,但是,从今以后他也没了继续留在訾夜鸢身边的资格。
他不想离开訾夜鸢,那个时候还没想到过一辈子那么长,他只是不想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