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上行下效,唐王室后来的一系列行为,给天下子民树立了首乱的典范,以致后来君臣失仪,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夫妻异梦。”
“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的做法深深潜入基层百姓的潜意识,使得现在的百姓再也没有道德的约束,所有的行为都建立在是否对自己有利的基础上。”
“天下大乱,聚集于一点,就是藩镇割据!就是节度使!”
老周错愕,惊道:“可如今晋、梁、蜀,吴,包括其他南方小国,都是如此啊!如不团结藩镇,何来实力?”
李继岌笑道:“依老将军看,本世子如今实力如何?本世子可有团结藩镇?”
老周一时无话,竟不能言。
周光辅说道:“世子,末将领会。安史之乱,由唐而始,延绵至今,已成惯例。世子所为,便是削藩?”
李继岌点头,这读过书和文盲就是不一样。
老周仰起脖子大笑:“世子!削藩是不可能的,谁也不敢!”
一时间,竟是英雄气爆发,见者胆寒。
李继岌说道:“请问老将军,你今日之境况,与削藩何异?”
老周顿时傻了,他这个藩镇已经被晋王禁锢了,那个李绍宏才是真正的藩镇。
李继岌说道:“其实,现在的藩镇,已经不能与前时的安禄山、史思明相比,那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比如梁王,他能指挥得动手下那些节度使吗?
表面上的称帝不足为奇,实质上,也不过是周天子而已,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称谓罢了。”
老周问道:“那晋王如何呢?”
李继岌哈哈大笑:“老将军可曾听过高行周此人?”
老周说道:“知道,是李嗣源的亲将。”
李继岌说道:“当时,晋王听闻高行周勇猛,想把他要过来在身边,但是因为刚要过来李绍荣,就没好意思开口。
依老将军看来,晋王与李嗣源关系如何?”
李继岌是豁出去了,今天就是要把河东军中忌讳的话题全抖出来,看看这个周黑子怎么应答!
老周沉吟良久才说道:“我观李嗣源,其性沉稳,寡言少语,御下有方,当不会有所异动。”
李继岌又问:“若是他手下的将领反他呢?”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就是藩镇世袭。
比如李嗣昭,他倒是有七个儿子,可老将军你看看,有一个能用的吗?有一个将帅之才么?
但是李嗣昭百年以后,必须在这几个儿子当中选出泽潞节度使。
在选出来继位者之前,他们兄弟就要先来一场龙争虎斗,把泽潞两州打得鸡飞狗跳,百姓又是流离失所。”
“大的藩镇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镇得住小的藩镇,但是,小的藩镇却管不住他们的手下、儿子、干儿子,就连朱温都不行。
几个儿子甭管亲的、干的,轮番上阵,打得天昏地暗。”
“还有,成德节度使王熔和他义子张文礼、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和他的亲儿子王郁,义子王都,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老子管不住儿子,儿子造反,说到底还是君王的事,还是君王对藩镇的控制力不强!”
老周终于说道:“世子,老朽明白了,你是让我把整个幽州交给你,包括军事防务、土地百姓,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