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玄履面前,他一把捞起坐在脖子上的莲,长脖鬼瞬间变脸,蟾鬼也忙上前制止,但见莲和他关系亲昵,孩子的家属也示意无妨,遂放下戒备。他往蟾鬼的帽子里扔了一块中品灵石,蟾鬼看到那闪闪发光的晶石,嗷的一声跪下,背上的蒜头绽放为一朵幽白的火焰花。见状,乐班演奏的更卖力了,配合着拍子,蟾鬼利索地唱上一大段“吉祥”词,引得众人一片叫好。领班的钱柜鬼忙送上茶水、干果,将人往台前引。
三人看完戏,玄履带着她往成衣铺子走:“他家有幽冥最好的工,几名老师傅又刚从希欧那边交流回来,正好去定几身潮服。”“又要定衣服吗?豫师姐才刚请过裁缝。”莲有些抗拒,躲到玄夬身后,“再说这些年,我一点儿都没长,定了多浪费。”玄履怕莲跑路,一把将人捞到肩上:“过年嘛,衣服不嫌多,这几日得了些雪蛛纱,正好给你定点新衣,年节参拜用。”
“参拜啊,我们也要去吗?”
“玄幽大祭当然要去,今年由师父向神明汇报,应该会更隆重些。怎么,不想去?”
“才不是。”到时候,她一定要去采访一下,两位给自己的雕像磕头是啥感觉,好像还要念颂词。莲搓着玄履刚修剪的短发:“原来仙也会参与这种生灵聚会啊。”“仙也是生灵,当然要敬畏神明。我们不举行这种活动,不代表我们会轻视神明。你刚这话要是让泰师弟听到,他能把你拎到神像前,说教上一百年。”
说话间,三人进了成衣铺,掌柜热情地迎上来:“哎呀,这不是玄家的大小姐,这样衣刚制好,正准备给您送到府上,让您试试是否合意,没想到您亲自前来。”“啧,又让师姐抢先了。”玄履在身后直咂舌。
掌柜将三人带到二楼雅间,裁缝送来样衣让莲试大小。玄履扯过椅子坐下,看着那几件新衣,评价道:“师姐品味还不错,但还是太传统了些,不如做点新潮的。”听到这话,掌柜马上端来图册,让他们慢慢挑选。玄夬指着一套对襟系带裙:“这半裙的风格是羽翼那边今年流行的,不少小姐都在穿。”
闻言,玄履果断勾上:“来一套。这好像也不错,小袄子配纱裙,想想就可爱。”
“嗯,这种裤装也不错。”
……
莲站在中间,任由裁缝在身旁忙活,看到两人不停打钩的手,抗议道:“衣柜要塞不下了。”玄履将图册递给守在一侧的掌柜:“你的居所位置都已经选好了,等设计图出来,多加几间衣帽间。”试完衣服的莲疲惫地坐到软榻上,小伙计送上香茶,她接过玄夬剥好的橘子:“谢谢夬师兄。履师兄,请放过裁缝们,让他们好好过个年。”玄履戳戳她的鼻尖:“没有你这个大客户,他们怎么好好过年。促进经济流动,也是我们的义务,你要早点习惯才行,一会儿还有鞋庄和玉器铺要去,你可别想半路溜号。”看到玄夬也点头支持,莲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老板满面堆笑送三人从玉器铺离开,并保证做到后会马上送至府上。莲累得趴在玄履肩头发牢骚:“这还不如在家和阿爹练武呢。”
“说到练武我想起来了,你怎么还没开始实战,我以为你第一个月就能手撕死囚了。唉,可惜了我那一袋上品灵石。”
“我到现在都还没能碰到阿爹,怎么实战训练?”
“……????师妹,刚风有点大,我,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玄履一个趔趄,差点把莲摔下去。好在玄夬手快,将莲抱了过来。“我说我现在训练完全碰不到阿爹,这样怎么实战,师兄你们有什么技巧吗?”莲沮丧地问到。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到。玄履站稳脚跟:“师父让你几步?”
“我连阿爹的木人阵都破不了!!最过分的是!阿爹他禁法!禁法!”莲鼓起脸,学着玄一的样子说道,“为了避免你借助法术,我会封了你的法术,设下无灵气结界。还说什么我法术的训练根本没落下,不用担心什么的。要不是夬师兄让着我,我怎么可能困得住嘛。”
……这天,没法聊了。他当年初见木人阵可是全副武装,哪来什么禁法。更别提师父还给他上了三四套强化法术,莲师妹这才几年,就已经能纯武力硬刚了。玄履有种淡淡的忧伤:“师弟,你第一次跟师父的木人阵打是什么时候?”“别问了,丢人。”玄夬才不会承认最近几次训练,自己都差点被莲耗到空蓝。
“师妹,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木人阵打的?要是师父在你训练头一个月就上阵了,那赌约是不是就算我赢了?我感觉师妹现在这个水平,扔死牢里,那些无期犯都能一键清零,咱这地界儿,应该没几个能打得过她的了吧?”玄履还在心疼那一袋输出去的灵石,倒不是灵石有多珍贵,就是见不得那几个小子得意的笑脸。
“不记得了,好像没多久就用上了。”莲从玄夬身上跳下,让捏糖的给她捏一个猛虎下山。玄履自觉掏钱:“没过多久是多久?老师傅,麻烦给我捏个金刚芭比。”
“嗯……一周?”看到石化的两人,她忙解释道,“不过是从慢速开始的啦。”说完,两人更忧伤了,要知道,他们最开始接触的木人阵,用的,那都是木桩。
天色渐暗,他们身后的鬼灯栏接连点燃,白色、绿色、紫色……几个巨型的灯骷髅漂浮在集市上空,蓝色火焰从他们的眼、口中喷射而出,几名玄家外门弟子站在上面,随着每次火焰熄灭,撒下姜黄纸钱。莲刚伸手准备接一片,眼前突然冲来一个大婶,将钱一把抓走。大婶得意地晃晃手中纸钱,塞入袖中:“小姑娘,这是要用抢的,有这纸钱儿保佑,我儿子今年一定能考入学府!”
“这纸钱还有这功效?”
“那是当然!小姑娘,你呀,还要几年才能考,就别跟这儿凑热闹了,到时候再来抢吧。”大婶说完,用力挤开人群,消失了。
莲引风法抢了片纸钱,仔细翻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玄夬解释道:“只是个讨彩头的说法。这大婶我知道,去年她儿子落榜,蹲学府门口骂了半年,把蒙师姐门下的弟子骂哭了好几个。明年的统招,是她儿子最后一次机会。他要真有胆量走进考场,或许可以考虑扔外门训两年看看。”
“肯定没戏。那大婶身上有那桃符结界的波动。对了,统招那天让我坐镇,让莲师妹看看我帅气的一面。前些年抓了几家准备用圣水作弊的,今年这算什么,回归初心?都几百年没看到用桃符作弊的了。”
看着疯抢纸钱的人群,莲问道:“我以后也要去学府吗?”玄夬扶稳滑落的眼镜答道:“师妹你要真想体验上学,还是去阿卡西学院吧,这里,没什么能教你的。”“就是就是,咱师妹这实力,放哪家学院,都是半天就拆干净的节奏,也就阿卡西学院能承受的住了。”玄履揉揉莲的脑袋,收获一记肘击,“师妹,咱这小身板别乱揍,你要再长高那么一点点,你师兄的小兄弟就废掉了。”
玄夬一脚把他踹到地上:“你跟莲师妹都说些什么呢!师妹,我们走,别理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