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抬起眼帘,面前的暴雨在地面上升腾起一片水雾,水雾越攀越高,弥漫至她面前。
她眨了眨潮湿的眼。
“嗯!和你一样,我也该回去工作了!”
“我们都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不属于这里,同样,裴珩也不属于她。
“不过这次,我会和你好好道别的,弥补上次不告而别的遗憾。”苏启扬起笑脸,信誓旦旦地道。
裴珩揽过她的肩,手掌缓缓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在自己身体里。
好好道别的意思就是,再不会有一丁点的可能见到她。
上一次后他尚且能骗自己她或许还会突然回来,去她常去的地方,买她爱吃的东西,希望能在她回来后第一时间找到她。
他找到了,却改变不了现实,也不会再有下次。
她的剧本结束了,留给他的只是长久的悲剧。
……
那日后,裴珩迅速完成了政务交接,后赶来的臣子理清现状,暂时接受泗州事务,等待下一位知州上任。
裴珩带着苏启,队伍轻装简行,迅速赶回京城。
来去不过一月时间,肃州泗州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中本还不满他出巡带女人的臣子这下哑口无言,再不敢多说。
裴珩倒没刻意强调她的功劳,只是肃州一封封公文发回来,六部乃至整个朝堂便自己传开了。
苏启每每入宫,都能遇到几位行色匆忙的大臣停下脚步,笑容满面地向她行礼问好。
一切步入正轨,天气逐渐转凉,隆冬时节邻近年关,朝中终于闲下来,裴珩也干脆地将剩下的杂事丢给老太师来办,自己下发了一道天寒地冻,体恤百官所以免早朝的旨意便出宫躲进王府,再无音讯。
这段时间,苏启日日陪着裴桢玩乐,他读书的时候自己便带上同尘出门闲游,回来再用各种好吃的投喂裴桢。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裴桢便长胖了不少,原本精瘦的小脸现在圆了两圈,红润有光泽,看着就想咬一口。
裴珩这日回府,一进希音阁的大门就见裴桢挂在苏启的腿上,像只翘尾巴的猴,央求她再吃一块糖。
不知从何时起,裴桢变得很黏苏启,现在连名字也不叫了,只每天问姨姨吃早饭了吗,姨姨吃午膳,姨姨吃晚膳了吗?
苏启虽然纵着他,但也不是完全没底线,她举高糖罐,提着裙子,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可以,你已经吃了三块,再吃牙都会坏掉!”
“可是太医说桢儿现在的牙都会换掉,以后会长新牙,所以现在坏掉也没关系!”
“哪个太医说的,他骗你!”
“明明是姨姨骗我!”
“……”苏启轻轻抖腿,小孩却跟秤砣一样牢牢抱着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