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虞冷月想了会儿,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姑姑当年守完孝,为何过了三四年才定亲出嫁?”
&esp;&esp;徐昭盈知道这事,但这事周家和徐家人都知道。
&esp;&esp;她不解道:“姑姑病了二三年,病好了之后就嫁给了姑父,有何不妥吗?”
&esp;&esp;虞冷月说:“没有。不过,我听人说夫人嫁给公爹,似乎很奇妙的一段缘分……”
&esp;&esp;这事提起来,谁都艳羡。
&esp;&esp;徐昭盈笑了笑:“我姑姑在院子里放纸鸢,意外被姑父拾取,纸鸢上有姑姑作的赋,姑父以为是同科士子,写赋回了过去,两人便有意结识一番,后来辜姑父才知姑姑是闺阁女子,明媒正娶迎了姑姑过门。说起来,算是天赐良缘。”
&esp;&esp;虞冷月不置可否,这样浪漫的相识,像话本子里的故事。
&esp;&esp;也难怪当年徐氏嫁给周文怀的事情,成为一桩美谈。
&esp;&esp;二人也无事可谈,左右心意已经表到了,徐昭盈知道虞冷月不需要她,便要起身离去。
&esp;&esp;虞冷月送了她一小段路,就折返了。
&esp;&esp;明苑的下人引着徐昭盈出花园,却迎面撞上归来的周临渊。
&esp;&esp;两人皆感意外。
&esp;&esp;周临渊到底镇定从容,脸色十分淡然,只略瞥了徐昭盈一眼。
&esp;&esp;徐昭盈上前,福身行礼,唤道:“表哥。”
&esp;&esp;周临渊冷淡颔首,似乎要抬脚就走。
&esp;&esp;徐昭盈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喊住了他,示意道:“不知表哥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esp;&esp;周临渊略一思索,挥退引路的丫鬟,道:“说。”
&esp;&esp;徐昭盈这才敢注视着周临渊。
&esp;&esp;他清瘦了许多,衣裳罩着身子骨,挺拔却有些纤薄感。
&esp;&esp;她忍住不去想无关紧要的事情,垂眸道:“……表哥,我是想跟你说,在你和嫂子成亲之前,我去见过嫂子一面。我跟她说,你要娶妻了,但我并不知道你要娶的就是她。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件事,有没有做错。不管有没有,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
&esp;&esp;她心里就再也没有大石头压着了。
&esp;&esp;周临渊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眼眸清透寒冷,似泠泠一掬雪水,瞧着她问:“你那时怎么知道,我要娶妻之事?”
&esp;&esp;除了他的心腹,应该无人知晓。
&esp;&esp;徐昭盈苦笑而未答,福身道:“表哥,我回去了。”
&esp;&esp;周临渊也未深究,一颔首,大步往阁楼回去。
&esp;&esp;虞冷月送走徐昭盈之后,在和雪书说话。
&esp;&esp;雪书怪道:“你不是说有话要问徐姑娘,你怎么不见你问什么要紧的事?”
&esp;&esp;虞冷月弯着唇角一笑:“已经问过了。”
&esp;&esp;雪书会意,道:“你是说,老爷跟徐氏成亲的事?可那桩事,谁都知道,徐姑娘说的,和周府里流传的,并无区别。”
&esp;&esp;虞冷月道:“我就是想知道,她所知与外人所知,有没有出入。”
&esp;&esp;若她以往的猜测是对的,徐氏与周文怀纸鸢传情的事情,发生在更早的时候——周临渊的母亲顾氏没有去世那会儿,徐氏私底下肯定和周文怀已经来往了几年。
&esp;&esp;否则徐氏不可能因为一个纸鸢就干等周文怀几年。
&esp;&esp;徐昭盈也是徐家人,同在屋檐下,府邸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几十上百双眼睛之下,有些事,纵是想瞒也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