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索举着报纸,退回到自己意识深处,他在那里面度过了自己大部分的时间。
那是一种精神泡沫,当他无力支撑自己继续成为周遭所发生事情的一部分时,只要身处泡沫之中,他就能找到自己。
从那里,他能看到外面并作出评判,而在泡沫里面,他是安全的,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侵害。
那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觉得自己摆脱了周围人的愚昧的地方。
他母亲从未进去过,但从那里面,他能非常清楚地看清她。
紧接着他的母亲开始讲话,她刻意地把话题引向积极乐观的一面,继而显得像一只滑稽的鹦鹉。
莉莉丝根本没注意她,目光在洛伦索的身上打转戏耍,只是偶尔发出抽象而具体的笑声,沿着餐桌到沙发的过道往前跳跃,一直钻到洛伦索的耳中才罢休。
洛伦索根本无法忍受,尽管母亲的话总是从一套陈词滥调跳到另一套,但那些话的背后是有真实经历的。
他在心中怒斥着母亲稀里糊涂的善心已经不能分清对象,迈着步子冲回了自己二楼的卧室。
这是他觉得最的地方,也是他的休息室,他在书桌上处理着学会里的事物。
然而楼下总会传出那尖锐上扬,有时极速俯冲的笑声,从那音调中无时无刻透露出需要被满足的激情,而苦难只是一个面具或谈资。
无论如何这个声音都会顺着楼梯向上,穿过走廊进入他的房间,就像只针对他的一道闪电。
几十分钟后,楼下终于安静,接着是一串上楼的脚步声,以及开门的声音,再就是一段对话,最终以关门声结尾。
厨房内,母亲在收拾卫生,洛伦索面色阴沉地走进厨房,然后在餐椅上坐下。
“现在听好了,关于那个女孩,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而且我只说这一次。”洛伦索低着眉仰着下巴,表明他处于一种危险的情绪中。
“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小荡妇,至少也不是什么好女孩,不管那些苦难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
我能感受到,她这个年纪的太妹会在背后嘲笑你落后潮流四十年。
以及,她打算从你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东西,你这个人包括你那泛滥的善心对她一点也不重要!”
“全城戒严,要被封锁一两天,我想我们得少吃一点了。”母亲说。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洛伦索吼道。
“我不是聋子,”她说,“我知道,我已经快五十岁了,我只是在夸夸其谈说些笑话罢了。”
“这根本不是重点,全城封锁,加上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觉得她是什么好东西吗?我们留她这么久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让她住进来?”
“她已经住进来了,拜托,洛伦索,我们没理由让一个女孩无助地在城里乱跑,外面还有一些犯罪分子,她会被伤害的!”母亲微微摇了摇头。
“我才不在乎我们收留的是一个女性…瘾者,还是一个真的可怜鬼,我在意的是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傻瓜!”
洛伦索知道已经无法和母亲沟通,便愤然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