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把拖鞋还给你,你别杀我!”
此刻的阿飘,哪里还有第一次见到苏言时的嚣张跋扈?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让苏言看不到他。
苏言面无表情,阿飘一时摸不准她什么意思。
“大师,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没杀人放火,就连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你就放了我吧!”
阿飘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哦,不对,他没有泪。
苏言的手指放在椅子边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半晌,她才开口,“过来。”
阿飘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阿飘皱起眉,努力地想了半天,最后哭丧着脸,“我忘了,我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人叫我,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好像叫秀才?”
苏言:……
这个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怎么看都不像能考上秀才的那种。
苏言叹口气,闭上眼睛,想不到她不仅要给人算命,现在还要给鬼算命。
阿飘叫陆时行,“时止则止,时行则行”。
家里是从商的,家境颇丰,但是从没出过读书人,直到他出生。
陆时行从小就喜欢读书,他爹见家里终于要出一个读书人了,激动不已,对他寄予厚望,让他专心读书,家里的事都不要管。
大哥二哥和两个嫂子都支持他。
陆时行也不负大家的期盼,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
在他准备乡试的时候,父亲病重,陆时行他幼年失母,和父亲感情非常深厚。
也许是分了心,也许是他自己学业不精,乡试却没中。
父亲遗憾而去,陆时行自责愧疚,他连父亲最后的愿望都没实现。
父亲走后,陆时行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大哥二哥一开始对他还不错,可是在他两次乡试都没中以后,所有人都变了。
两个嫂子经常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些指桑骂槐的话。
说这些年爹偏心到咯吱窝去了,他从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吸全家的血。
秀才涨红着脸脸和他们分辩,爹娘从未偏心,离世的时候,把家产一分为三,他们三兄弟一人一份。
两个嫂子牙尖嘴利,说他从来没给家里作过贡献,凭什么要分家产?
这些年来,他读书花了多少钱,他的那份早就败光了!
秀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他从小学的就是之乎者也,礼义廉耻,根本吵不过。
两个大哥不说话,显然也是默认了,虽然是自己家,但是秀才却活出了寄人篱下的感觉。
在他和未婚妻完婚以后,终于被大哥二哥赶出来了,还被迫留下了大部分家产。
他和妻子的日子过得是清贫。
他始终没忘了自己的梦想,他要考取功名,考举人。
但是接下来的几次失利,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妻子也开始有了怨言。
她是冲着秀才的家产和举人娘子的身份来的,没想到一进门,家产就缩水了大半,丈夫还屡次不中。
秀才一边在私塾当先生,一边准备乡试。
因为对妻子心怀愧疚,所以秀才从不和她争辩,直到妻子和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