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妈此时也停了手,似乎早已料到迟早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心疼地去搀扶起花明雪,“夫人。”
丝丝看向笑无情,他看了一眼花枼说明道:“他把我当成暮成雪,想在花夫人对我下手之前救走。”花枼没有见过暮成雪,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儿时,自然没料到自己救错了人。
如今事情走到这一步,人也已经齐了,丝丝看一眼花明雪——她中了笑无情一掌却还强用内力,此时已是无力再发难。是时候到他们来问清真相了。
“花夫人,和杜公子同行的那两个姑娘,都是你杀的吧?——或许不止是她们。”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似乎已经不必再问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这种悲哀当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孟小卓,或许你根本不是孟小卓,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敢说你当真比我年轻几岁?而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永驻青春?美人在旁,你好生得意,可是色衰爱弛,你还能笑到几时?
这话的确让丝丝微微沉默,瞪了身旁的笑无情一眼——她瞪的不是他,而是天下男人。这叫迁怒。因为花明雪的话,她竟无从辩驳。
红颜易老,那竟成了女子最大的恐霍。
不知为何暮成雪却觉得不止是这样,在他心里有一个记忆让他无法不在意,“姨娘,你为何要杀了姨丈?”
这话或许不该在花枼面前问出,但他还记得血溅满地的时候,他紧紧拉着娘,而花枼的哭声一直一直响在耳边。他无法不问,怕错过了,便再没有机会问。
听到他的问话花明雪的手狠狠握了握,却怔怔看着地面没有回答。齐妈看着暮成雪的目光里透出冰冷的恨意,“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娘吗?”
暮成雪一怔,他的母亲在儿时已经不在,记忆中她一直是个温婉开朗的女子,时常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为何——
“夫人为那男人生儿育女,却在少爷还没满月时他们两人就私通款曲,叫夫人怎么能不恨!?”
花明雪轻轻抬手制止齐妈继续说下去,她似乎已经整理心情,站直身体看向暮成雪,“你不必误会,我不恨你娘。她是我的亲姐妹我怎么会恨她。女人一生孩子就再难留住青春,那时的我无论体形容貌都那般难以容忍,而你娘……你娘明明已有一子,却还那般年轻美貌……我的确羡慕她,但不恨她。我只恨那个男人——”她说到此时,目光扫到花枼身上,竟是刺骨的寒意——她恨的是那个贪好美色的负心汉,还有这个让她失去美貌失去青春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生他,那她就不会变成一个皮肤松弛身材发福的妇人!!
花枼目光淡然,似乎早已明白母亲对他的恨。早已习惯,早已认命。但暮成雪无法相信——他的母亲,那个笑笑的拉着他四处走动,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母亲——
齐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够了,请各位侠士高抬贵手。夫人已是很坎坷了,她不过是被邪教迷惑——”
她话音未落,花明雪居然一蹿而起,一把捞起毫无防备的缨缨飞出房间——没有人料到这突然的变动,待追出房间竟然已不见两人踪影——在这藏雪山庄他们终究只是外人,比不得花明雪对这里的熟悉。此地必有暗门,根本寻也无处寻。
丝丝提剑便对上齐妈,“你知道花明雪在哪里吧!?”
“——你认为我会说吗?只要夫人喝了她的血,就可以再次变得年轻美貌——”
丝丝一瞬间有狠狠打她的冲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花明雪自己受到的伤害就变成了伤害别人的疯狂,而她,这个愚忠的女人却是帮凶!
似乎是看穿丝丝的心思,齐妈冷笑,“我是夫人的奶妈,夫人自小就是我带大的——我只关心她,只要她好旁人死活与我何干。难道对于你在乎的人,你不是如此?”
“是,只是没有你们这么疯!”缨缨于她或许不是什么好姐妹的关系,但相处多日却也没办法就这样看着她变成一个执着于容貌的女人的养分。
花枼迟疑片刻,“我带你们去找。虽然有些地方我也不曾去过,好歹是知道一些的。”
丝丝点点头,看了眼齐妈,“把她绑了,免得她再坏事!”
阿工接到花枼的点头示意,上前绑了齐妈,他们这才去寻缨缨。
石室中缨缨被绑在木桩上恐惧的看着花明雪调制着不知名的怪药,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怕,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如果是新月在这个时候会怎么办?
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自己当然也不能输给她——她得想想说点什么,只有打破安静才可能找到漏洞……
缨缨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此时想到的,是齐妈最后说的那句话——邪教。
花明雪返老还童的妖术,还有她异常的功力的确值得怀疑。但这是什么样的邪教,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听说过?
“花夫人,你难道不怕吗?”
花明雪冷冷瞥她一眼,“怕?我怕什么?”
“邪教之术既为禁忌,难道就不用付出代价么。花夫人如今年纪正好,却这般鬼婆模样难道就不是——”
干枯的爪子瞬间扼住她的喉咙,“你说谁是鬼婆!?”
“你你就是你!修炼邪教妖术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