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仍是两天去一次,只是现在都是喜世廉带着喜延年和江洛去,每次也只是准备了陶家的东西,据喜延年回来说,陶管家已经知道了江家的事,还说了些不好意思的话,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送什么收什么,一文钱都不曾少过。
喜清欢这才放下心。暗地里也庆幸自己遇到了陶管家这样的好人,不然的话,她家的鱼又得摆到东集去散着卖了。说不定,在东集怕是也难安生了。
这些事都不用操心之后,喜清欢便整天和喜婉悦琢磨着给鸡啊鸭啊鱼啊换什么新鲜吃食,再就是每日去一次海边,收取弹涂鱼。现在已是寒冬,弹涂鱼已经极少了,一天也收不了多少,这些都被喜清欢养在了水缸里,准备留给自家当年夜菜,至于那个喜欢吃弹涂鱼的江翰林。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她可管不着,只是。这样一来,她学五禽功法的事也耽搁了下来。
喜守业闲不住,便每天过来照应,连喜庆靖,现在也是每天要来等上一段时间。闲的时候,父子俩甚至会在屋里摆一盘棋。厮杀一番,棋子是喜庆靖自制的,黑子用的小石子,白子用的木头,一个个打磨的有模有样。
这样的日子,喜清欢很是满意,忙碌中带着平淡的满足,这些,岂是那些高门大院的大户人家能享受到的?
当然啦,这样的想法感概一下就好,该忙的还是要忙的。
这一天,天气极好,喜清欢带着喜婉悦一起去海边,她还带了撬刀和陶罐,今天是腊月十六,据说十一点才会涨潮,她们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以去撬海蛎。
之前喜冰欢发现的那一处地方,喜清欢早就去看过,那边的石壁上有不少的海蛎壳,再过去有一处沙滩,退潮后,沙滩前还有一片水颇深的区域,就像一条一丈宽的河蜿蜿蜒蜒的通向外面,“河”对面,是大片的海涂泥,看得喜清欢心里直痒痒,前世的故乡,便有一片海涂泥被开出来弄成一亩一亩的水田似的,在里面养上晴子蛤子什么的,可现在,她却什么也不能干。
池塘虽然成了,可业绩还没出来,她拿什么说服爷爷?更何况,自从她在海边出了事,每次出来家里总是三申五令的提醒小心、小心再小心。
没办法,她只好望着对面的“宝地”兴叹了。
收拾起婉惜的心情,喜清欢专心对付起那些海蛎来,喜婉悦亦步亦趋的捧着陶罐跟在后面,接着每一个被撬出来的海蛎。
喜清欢也不去砸那些海蛎壳,直接就着石壁撬了起来,一边撬一边随手扔着蛎壳。
这蛎壳还真是麻烦,扔在池滩上会不会不小心踩到割伤脚呢?唉,还是一会儿找个地方埋了吧。
“小婉儿,把那些扔出去的贝壳都捡到一处吧,当心些,别割伤了。”喜清欢随意的吩咐喜婉悦,突然间,有种想法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抓住,她偏着头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小姑姑,这个白白的,能不能写字啊?”喜婉悦拿了一个蛎壳在石头上划着,留下一道道白印。
“可以啊。”喜清欢头也没回,手上不停的撬着海蛎,算算时辰,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就得涨潮了吧?这一片礁石难走的很,她还带着喜婉悦,还是再挖一小会儿就回去吧。
“小姑姑,你说这个东西是什么做的?怎么还有白白跟面粉一样的东西呢?”喜婉悦发现了新玩意儿似的在石头磨啊磨的,磨出了不少的蛎壳粉。
白的……面粉?喜清欢有些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终于抓住了那丝灵感,蛎灰!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呢?
小的时候听外公讲以前的故事,总是说在蛎灰窑那一处放电影什么什么的,蛎灰窑,那儿不就是有各种各样的贝壳吗?她可是天天从那儿经过的啊,虽然荒废了,却也能看得出原来是什么样的。
蛎灰能刷墙面,可是以前造房子必不可少的建筑材料呢,虽然后来被各种涂料代替了,却也抹不去蛎灰在建筑方面的丰功伟绩,自家的房子都是用泥夯的,要是刷上一层蛎灰,不就能焕然一新了?还有还有,池塘养殖不就有用石灰消毒的说法吗?似乎,蛎灰还是肥田的好东西啊?
喜清欢越想越兴奋,也没有心思再撬海蛎,收拾了东西,又掏出布帕包了一些蛎壳,领着喜婉悦便要回家。
“小心脚下。”喜清欢归心如箭,急着回去翻翻书,不过,她也没有忘记喜婉悦才多大,便耐着性子提醒着。
“小姑姑,你想到什么好玩的了?”喜婉悦人小鬼大,早就看出喜清欢有主意了,也兴奋的问道。
“想好了告诉你哦,还得小婉儿给姑姑帮忙呢。”喜清欢没漏下喜婉悦眼中的期盼,笑着回道,现在喜延年没了空,也只有喜婉悦和她搭档了。
两人一前一后牵着出了礁石堆,喜清欢小心的把喜婉悦抱下了石头,一扭头间,她瞅到外面的石头上系着一根草绳,海边的礁石上出现这样一件东西,顿时引起了她的好奇。
“小婉儿,你在这儿等等姑姑好不好?”喜清欢先将喜婉悦送上了堤坝,将手上的陶罐和布包放到了她脚边。
“嗯,小姑姑当心点儿。”喜婉悦乖巧的点了点头,还懂事的提醒喜清欢当心,小小年纪,居然已能观察入微。
喜清欢笑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转身跑到了那块礁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