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渣渣
“相公,”妇人心怀忐忑地看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一看就是年轻时候的刘厚雄,“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会。”刘厚雄满眼温柔地看着妇人,“夫人应当相信我才是,你不是一直想要帮上我吗?”他眼里的温柔带着淡淡的虚伪和不耐烦,骗别人未必够,但是骗他的妻子却是够了。
刘厚雄此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衫,看上去委实算不上体面。但是却比起刘夫人而言却已经好很多了,刘夫人穿的是打补丁的衣裳,形容也很憔悴。她分明怀孕了,却除了肚子打起来,哪里都没有胖,消瘦得很。
这两人一眼就过得不太好,但是刘厚雄这个大男人看上去却比刘夫人好得太多了。
刘夫人点点头,“我想帮上相公的忙。”
“这就对了。”刘厚雄笑了,“只要我们成功了,就可以恢复祖父在世的时候的荣光了。”到时候他就不必忍受现在这贫穷的生活,他也不想和这些卑。贱的人一起,住在这充满了各种恶心的味道的地方。
他想要买回被父亲败了的祖宅和家业,他想要飞黄腾达,他想要过上奢靡的生活。为了这些,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刘夫人捧着肚子躺了下来,而刘厚雄则是拿出了一团绿色的草丝。这团草丝就像是刚割下来的一样,鲜绿得很,甚至还有一种它会动的感觉。他把它放在了刘夫人的肚子上,草丝从肚子里面渗了进去。
刘厚雄满脸的兴奋,“太好了,夫人,成功了。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她就是最特别的,会帮我们聚敛财气。到时候我们就能够过上好日子了。”
刘夫人没有感觉到疼痛,也就不担心了。她笑着说道:“我肚子里的丫头能够帮得上相公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只要自己没事,就不重要。
相比之下当然是相公更为重要,她相信孩子一定会懂的。
很快孩子就出生了,只是她出生的时候,吸取了刘夫人的所有生机。她哭了两声以后就不哭了,神情都变了,就这样杀了刘夫人。那个想要牺牲自己女儿来讨好自己丈夫的刘夫人,就这样死在了孩子的手上。
刘厚雄很害怕,该不会自己也会死吧?但是后来他发现了,这个孩子很特殊。白天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依赖自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做萱草。
到了晚上,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凶残暴戾,对血腥非常渴望。但是她也听自己的话,也将自己当成了父亲。不过刘厚雄没有给她取名字,不过是一个养出来的怪物而已,要什么名字。
虽然是怪物,但是她的的确确可以帮刘厚雄聚敛财气。但凡是他做的生意到最后总是会成功,也会赚钱,谁要是和他作对就一定会倒霉,重则身死。刘厚雄高兴极了,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但是他要的越多,萱草需要的妖力也就更多。她一开始吃的是小鱼,后来吃的是活鸡活鸭,再后来吃的就是活羊。只是这些也开始慢慢地无法满足萱草的需要,活猪活牛有的时候都不够她吃的。
就这样,萱草九岁。她有一日在自己后门坐着,看到了差点饿死的小环。她将自己手中的大鸡腿给了她,这个时候的刘厚雄对萱草很好,她想吃什么都有。
可是到了十一岁,晚上的萱草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刘厚雄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是要靠她赚钱的,却不想为她花太多钱。后来他发现了,萱草吃的不够多没事,只要她晚上的时候吃的足够多就行。
于是刘厚雄将萱草锁了起来,每天白天虽然给她一点吃的,饿不死就行。到了晚上就给她送活物,让她吃了好给自己聚敛财气。刘府上下都知道这个大小姐不受宠,谁都可以欺负她,包括下人。
不过到了晚上,他们却都是不敢靠近那个屋子的,因为这是老爷的命令。
渐渐的,这些活物也不能够满足晚上的萱草了。有一日她发了狂,将偷偷跑来准备玷污她的马夫给吃了。她把马夫的内脏全都吃了,妖力大涨,也是那一次,刘厚雄搭上了蔡相爷,地位发生了改变。
虽然害怕,但是想想死的人也不是自己,刘厚雄也就无所谓了。他一开始还是害怕的,所以给萱草吃的乱葬岗的尸体的内脏。而这些的量也在渐渐增加,到了最后,他的要求越来越多,萱草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萱草长到了十五岁,她的妖力已经可以在白天出现了。虽然萱草本人还不知道,但是妖力凝结而成的手臂却可以去街上抓人来吃。在刘厚雄的教导下,她还记得将尸体丢到外面去。
再然后就是孟念的出现,和被自己亲生父亲斩下了头颅。其实即便是没有孟念,他也不会留下萱草了。因为她越来越不可控,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他这些年的异常了。
萱草活了十五岁,从生到死,从来没有被爱过。除了为了那个鸡腿来照顾她的小环,谁都没有爱过她。她杀了很多人,吃了很多内脏,以非常手段聚敛财气,有违天和。
可是她也被自己的生母抛弃,用来讨好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将她一手打造成怪物,体内住着一个自称是她的妹妹的怪物,最后失去了利用价值又被她的父亲斩杀了。
短短的十五年,萱草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到了最后,她高兴的时刻还是因为小环拿自己的月俸给她买的鸡腿。
“大小姐。”小环蹲在地上哭泣不已,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救她,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就无法忍住眼泪。她知道萱草做的不对,但是从来没有人教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她一直都很乖听刘厚雄的话。
都是刘厚雄的错,最该死的是他,为什么他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小环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自己哭得太大声吵到了别人。她只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