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这是天道。”子钱家环视一圈后说道,接着他拿出了一块帛书,上面写有一些字迹。
“魏老族长,你可一观此字据。”子钱家递过来。
末了右手食指使劲的向天上指了指,还特意大声叮嘱一句:“这位魏伍兄弟欠的可是袁家的钱,四世三公的袁。”
最后四世三公这四个字,用了重重的音。
当子钱家提及袁家之名时,魏安注意到族人们的气势顿时减弱,他们手中的环首刀也无力地垂下。
袁家四世三公,名传大汉,当今的太常袁隗就曾任南阳郡守。
因此魏家诸人对袁家并不陌生。
族长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帛书,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因为他并不识字。
大汉,十之八九都是文盲,部分人勉强认得自己的名字。
就连魏安,也是跟着小弟魏骥偷偷的学才勉强识文断字,不过经过梦中一役,读书写字自然是没问题了。
族长扫视了人群,看到魏骥,赶紧招招手。
魏骥赶忙上前,接过帛书,大声的念出来。
当听到魏伍需偿还二十四万两千钱!若不能偿,全家三口人为奴时,其余族人顿时哗然,族长也是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魏安心想难怪婶娘要哭,要么偿还二十四万两千钱,要么为奴。
二十四万钱,全族一年的结余都没有这么多啊。
阿母最知道村里的家长里短,因此魏安大致也知道魏伍家是还不出这笔钱的。
魏伍叔家值钱的只有二十五亩田地,十亩上田,十五亩中田,外加一些桑树。
上田值一万两千多钱,中田每亩大概值六千钱,加起来大概二十一万钱。
这些田地每年产出不少,除缴税与果腹外,略有结余。
可惜魏伍叔平素也是街溜子一个,不仅家里的地全靠婶娘耕种,他还经常伸手要钱出去耍,与婶娘天天吵架。
不说家徒四壁,反正也是没多少钱财,光看阿泽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就知道了。
哪怕给了田地也不足偿还债务,剩余的三万五千多钱,真能要他家三口人的命。
“这子钱家,借钱的时候估计算过魏伍叔的家产。”魏安想道。
田地值二十一万钱,乡下房子家什不值钱,哪怕抵给子钱家,他也卖不出去,谁敢来魏家村买这房子。
魏安以往和阿翁去过平氏县城,见过奴隶市场惨绝人寰的插标卖首。
按照平氏县的奴隶价格,壮汉美婢两至三万钱,普通奴婢一至两万钱。
魏伍家三口人,魏伍才二十五六,算青壮,婶子二十一二,面容姣好,勉强算美婢,两人加起来三万多钱是绝对值的。
这样一算,田地加人口,正好被吃干抹净。
说没有算计,绝对是不可能的。
“伍叔此次怎的欠下如此多的钱财。”魏虎蹙眉瓮声说道。
“伍叔常去县城赌馆耍博戏,输钱后又借子钱,赌馆借子钱是两倍的利。”
念完字据的魏骥已经回到了两兄弟边上,听到魏虎的话后回答道。
“两倍?”魏安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