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的。
再一摸头顶,头发少了许多。
见他真是如此忠义,到死也不求饶,围观众人对他的看法也有了改变。
忠义之人,值得看重,可以性命托付。
“好一个忠义之人,你欲报张氏之恩,却暗损我魏氏,念在你忠心耿耿,如今以你之发代你首级,与我魏氏之仇就此了解。”
魏安将戟交给胡车儿,双手将一脸不可思议的赵山扶起来。
“如今,你以性命还了张氏之恩,可愿投效我魏氏,为我心腹?”
原本视死如归不为所动,闻魏安之言后瞬间红了眼眶。
虽说自己一心以命报张氏公子,但张氏公子并未过多看重自己,更不说视自己为心腹了。
住的是靠近畜棚的漏雨草棚,吃的是残羹剩饭。
没有月钱,自然也是穿的破衣烂衫。
围绕在公子身边的都是一些幸进献媚之徒,自己为主家辛勤劳作,人家耕一亩,自己耕两亩,然公子也不曾看到。
公子丢了玉璧,自己却被人污蔑为窃贼遭遇拷打,关入地牢。
后那贼人欲将玉璧带出庄园被巡察发现方才真相大白,自己从地牢被放出,公子也不曾有过宽慰之语。
纵使公子如此对待自己,赵山心中依然秉持忠义,阿翁阿母都曾教自己,救命之恩大过天。
赵山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新衣,还是入魏氏时新主家所赠。
入新主家第一日,不止得新衣,还得饮了半盏酒,吃了豚肉,吃了新饭,即便是四人上下铺住一屋,也是人的住所。
不似在张氏,住所乃是奴仆一般的草棚。
自己等外客,在张氏眼中,便是奴仆一般。
而在魏氏,日日都有饱腹之餐,偶有豚肉酒水。
想着想着,赵山的眼泪便流了出来。
赵山缓缓跪下,哭泣道:“入张氏之门,我身如客却似仆,受尽漠视与轻慢,不如犬豚;再入魏氏之宅,我方得以知晓,何以为人。”
“如今小郎君以断发代首,我已还了张氏恩情,日后便为魏氏之仆,以效死命。”
“哈哈哈。”魏安高兴的大笑。
魏安将他扶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张氏有眼无珠,无知人之明,胁迫孝子为贼,轻慢忠义之士,当不久远,我魏氏得你二人,定会兴盛。”
旁边的潘鹰见魏安不轻视自己出卖张氏,还给与孝子的评价,当即也是泪湿了眼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义兄,你先召集家中武卫、农兵,我等去张庄,迎回潘鹰之母。我去找叔公商议。”
随后目露寒光:“张氏觊觎我魏氏基业,也需告诫一番。”
典韦派人去传令,很快武卫和受训的奴仆便在村外集合。
人人身穿劲装,手持兵器,只是未着甲,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安,切记将潘鹰之母接回,点到为止,勿节外生枝,与张氏冲突。”魏兴送魏安出来,叮嘱道。
“叔公,放心,我自省的。”
魏家村如今除了族人、奴仆和客外,还有一些帮助造房子搬运的力工和临时过来做工的木匠石匠等自由民。
他们见魏氏集合了近百人的精壮,魏氏小郎君手持方天画戟为前驱,带领众人向东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纷纷窃窃私语。
“兄长,安与子行少时无异,亦是鲁莽,他带人去张庄,是否有些不妥。”魏干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