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古看着眼前的伤兵,心如刀绞,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卖命。他一声长啸,平空飞起,手中的天机棒迎风一晃,化作碗口粗,数百丈长短,像一柄利刃朝着蛮族劈去。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为之颤抖!地面上多出了一道百丈长短,丈许宽的深壑,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而地面上的于曼带着数百甲兵一下子化作飞灰,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在此时,镇南关头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气壮山河,惊天动地!
关头的两万将士此时齐刷刷的站在城头,一个个双目圆睁,站得笔直,刀剑向天,寒光闪闪,杀气四溢!
这那里还是刚才那群堪堪待死的伤兵,这分明是威武不屈的铁甲雄狮!
有兵若此,何愁天下不定,四海不稳!
蛮荒斗士见到原古如此的神威,心生惧意,眼巴巴地看着首领蚩黎,巴不得他下令撤退,离开这死亡之地,恐惧之所。
蚩黎看着城脚下威风凛凛的原古,大声吼叫,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大步冲去。手下的蛮荒兵士都是追随他多年的斗士,见到此番情景,双目通红,大声嘶嚎,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原古深知此时不是慈悲时刻,大喝一声,手中长棒一挥,可怜蚩黎带着数百将士化为飞灰,归于尘土。
蚩飞与蚩黎乃是一母同胞,见此情景,双目之内几乎滴出血来,双臂一震,震开聘洋的拉拽,怪叫一声,朝原古扑去,半空中,四肢张开,刀剑齐出,一幅与敌携亡的架势。只可惜,他面前的乃是原古。当头一棒,又多了一缕冤魂。
电光火石之间,蛮荒四大将已亡三人,聘洋看着原古大发神威,心中暗惊,正巧见到漫天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心中一动,带领大军缓缓退去。
黑雾中,申公豹看着原古,不免暗暗摇头。天机棒,杏黄旗,任凭申公豹手段通天,也是无可奈何。仔细的打量着阳光下的雄关,心中转念,突然间,计上心头。
是夜,月晦星稀,天地间静得出奇,就连小虫都进入了梦乡。原古呆坐在城头,看着关外的静寂的黑夜,关内疲惫的将士,心中百感交集。突然,右侧一些异动映入了他的眼帘。城关下,山脚边,没有一丝的光亮。然而,以原古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蠕动,随着它的蠕动,坚实的山壁上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丈许大的圆洞,转瞬间,已经有数丈长短。
原古看着此情此景,不免仰天长叹。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蛮荒在中州肆虐,生灵涂炭,血流漂杵,白骨盈野的情景,但是,他能够改变着即将发生的悲剧吗?
他不能!
觉醒以来,原古第一次深深感到是如此的虚弱和无助!
在关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诛杀蛮荒四大将之三,但是,在那黑雾之内,没有了杏黄旗的庇护,蚩尤,申公豹又岂是他可以力敌的?
原古仰天长叹,悄悄叫醒了数十名亲卫。镇南关仅余的三十匹战马在夜色中悄悄北上。
天已经大亮,久违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镇南关头。沐浴在阳光中,两万将士没有一点点喜色,一个个如同是木雕泥塑,愣愣的看着蛮荒战士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关外的山脚下穿过。
关内是他们的家园!
关内有他们的父、母、妻、子!有他们挚爱的人!有他们甘愿为之抛洒热血的人!
突然间,一位底层将领仰天长啸,泪流满面,大吼道:“男儿不能保家卫国,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说罢,纵身一跃,从十余丈高的城关上纵身而下,轻轻的一声,殷红的血染红了祖国的土地。数千将士泪流满面,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就要挥刀舞剑,了此残生。
大好男儿数十日舍生忘死为了什么?只是一个信念!一个责任!只是为了家园的老父,稚子平安快乐!如今,这信念破灭了!以这种方式破灭了!还有什么支撑他们活下去?
原古看着他们,一腔热血沸腾了!
一声长啸,有若九霄龙吟,声震天地。原古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看看你们自己,拿出军人的荣耀!如今没有山穷水尽!作为一个军人永远就没有山穷水尽!我们的血要流在杀场上,而不是漠漠黄土上!”
一阵大吼,将一个个战士震醒,大好男儿一个个跪在地上,用嘴唇亲吻祖国的大地,此时此刻,没有人愿意抬起头来,任凭热泪将坚硬的地面慢慢的濡湿。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站起,长刀向天,大喝一声:“杀!”两万人一起站起来,挥舞刀剑,大吼道:“杀!”
杀声惊天动地,声震九霄!
这是男儿的誓言!
原古慢慢的收回目光,转身对着将士们说道:“好了,敌人不会再用攻击,大家休整三日,三日后,我们回师中原!”
三天了,镇南关没有笑声,甚至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每个人面无表情,拼命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吃饱之后,倒头就睡。
三天!
只有三天,他们必须尽量的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