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海领着温亭进到密室,天色已暗,桌上琉璃灯已燃起,这里只有一名忠心的小婢女专职打扫,所以连温亭都不晓得有这间房。
「顾迎秋,你也会有今日?」温亭冷笑着走近,微敛起秀眉,真的是个绝不能掉以轻心的敌人。
「难怪你会看见那个盲女的幻影,顾迎秋身上撒了温家的浮光掠影,毒不死人,但嗅着了会出现幻影,闻久了,可是会神智不清的。」温亭恶狠狠的瞪着顾迎秋,用温家的毒对付温家的人,他若死了,温艳还站不住脚找顾迎秋算帐,心思真是够歹毒。
「顾大夫……」霍玉海痛心的看着顾迎秋,他果然半分情面都不留,知道自己对步怀艺心生愧疚,便捉住这点痛击,他怎么从没想过自己对他的手下留情?
「我可以了你一椿心愿,事后我怎么炮制他,你都不能过问!」温亭笑眯了眼,他知道霍玉海爱极了顾迎秋,但是让他向天借个瞻,他依旧不敢碰顾迎秋一根寒毛,念在几年朋友的情份上,好心肠的帮他一把。
「这……」霍玉海看了看顾迎秋犹豫了,后者像是料中了般闭上眼。
温亭喜孜孜的翻出怀里的小瓷瓶,唐隆月这个家伙没什么本事,就是年轻时胡闹搞了点东西十分有用,再加上温亭这个制毒高手调调改改,管他什么贞节烈女,一样能让她比淫娃荡妇更教男人喜欢。
啪的一声,灯火像是兴奋似的炸出火花,温亭笑了起来,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再交给霍玉海另一个瓷瓶,总得解了隔世幽兰的毒才好玩吧?霍玉海颤抖着手想喂药时,突然间一道寒气窜进背脊里,四肢麻了一麻,惊恐的急望温亭,那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隔世幽兰?」温亭急忙抢回药瓶吞了一颗解药,霍玉海见状也吞了一颗,但那股寒意仍在背脊里来回乱窜,四肢如今不是麻,而是止不住的发颤,温亭还想再拿药,却支撑不住的跌在地上,抖得不能自己。
「这……这是怎么回事?」霍玉海怒瞪着温亭,房里只有三人,一个不能动弹的顾迎秋,一个他,还有一个便是使毒高手温亭。
「不……不可能!阴司草配成的解药不可能没用……」温亭仍在打颤,那气味确实是隔世幽兰,只是他想不透是谁下的毒。
一只惨白的手缓缓伸向圆桌,细指轻轻捏熄琉璃灯。
「因为……你中的根本不是隔世幽兰,而是阴司草,偏偏你又心急的吞了阴司草配成的解药,雪上加霜啊……」顾迎秋笑了起来,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灯。
「你没事?」温亭惊恐的瞪大眼。
「我为什么要有事?」顾迎秋动动手脚,要装成四肢不能动弹其实挺费劲。
「顾大夫,你不是中了温亭的毒?」霍玉海眼中是畏惧、是佩服。
「我是差点中了他的毒,只是差点!陆羽正告诉我,温亭就站在我身后,预备用隔世幽兰对付我,逼不得已只好将解药抹在茶杯上喝下去,说真的,我只爱喝龙井。」顾迎秋细指敲了敲桌子,他自有办法和陆羽正通消息。
「他?他出卖我?」霍玉海愤恨不平,顾迎秋摇头轻叹。
「你当他是谁?陆羽正就是你的九老板,阿九!当年你毒杀怀艺,正是他下的手,我本来是要找他报仇,可阿九一见我就将当年所有的事全都说出,还给了我一封怀艺留给他保命的密信,怀艺真的是个好女人,你不该杀她。」
「怀艺知道了你谋害我跟戚夏欢的真相,也知道你一定会斩草除根,所以她让阿九假意归顺你,甚至为了取信于你还喝下了你让阿九送来的毒酒,她只为了一件事,保住阿九的命跟护住常乐会,因为那是她大哥的家业,不能毁在你手里!阿九遇到我之后,就计划着要怎么为怀艺报仇,所以我让他假死,化名陆羽正跟你作对,你也是傻……哪有人可以这么清楚知道你常乐会底细?」
「过劫谷的,你找我报仇我无话可说,你做的最错的是不该害死怀艺……她是真的喜欢你。」顾迎秋将那张泛黄信纸扔给霍玉海,后者颤抖着手吃力的读着,信尾,是步怀艺为了她丈夫向她大哥求情,希望顾迎秋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他一条命。
「顾大夫!」霍玉海急唤。咯的一声,密室的门被拉开,戚夏欢站在门边探头探脑。
「嘿,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霍玉海和温亭惊恐的瞪着来人,戚夏欢悠闲的溜了进来,还交给顾迎秋一小盒糕点跟一碗热粥,天底下可没几个人有这福份让他乘云飞龙送吃、送喝的。
「不用这么惊讶,这人很厉害,我让你掳来第二天,他就找到这儿了。」顾迎秋喝着热粥,吃了口糕点,满足的看着戚夏欢在那些柜子前开锁翻翻找找。
「你……」霍玉海瞪着人,戚夏欢无辜的耸耸肩,他也不想这么神通广大。
「公义城快把临安城翻过来了,家家户户人人自危,唯独你这间布庄像没事一样,这里有掌柜、有伙计,可是我看了一天下来,居然没半个客人?所以就溜进来瞧瞧,一进来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溜进一栋小楼里,不跟都不好意思了,等你气急败坏走远,再费点劲找到密室,还差点没让迎秋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