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梁意也是在的,整个白家、顾家、陈家的人都在,他们已经通过她简洁的语言知道她在国外生活不易、知道她在国外受尽委屈,饭食不饱。
那么、她也要让他们知道,她这辈子、已经有人可靠了,白慎行并非她的唯一选择。
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帮她爱她的人、不过就是在自以为是,自取其辱而已。
帮我?怎么帮我?我所受的伤痛岂是你们这些人三言两语就能=抹灭的?
顾言在汉大的演讲、惊动了整个汉城的人们,甚至惊动了外交部,当然、最震惊的、是白家、顾家、陈家人。
梁意在刚刚的演讲中,久久不能回神、她泪流满面,抽泣着靠在陈墨的怀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在国外都到了饭食不饱的地步了,她还一直以为她在追寻梦想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难怪她那么厌恶自己在她面前指责她,难怪她会跟自己不亲,她一直觉得这是顾言的问题,可从未深究过她在国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什么样的经历。
“我怎么可以这样去逼迫她”,梁意抽泣着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完全不配为人母,她自己的孩子、心有暗疾,她却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她,去批判她。
陈墨不敢言语、她怎么也想不到、顾言会有吃苦受难的时候,小时候的她就是公主,她刚说、条件不允许,在一个饭食不饱的时期,谁还有劲去追求其他的东西?
在一个时时刻刻为自己生命担忧的地方,谁还能睡个安稳觉?
她该有多心寒?在她回来的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在指责她,在批判她,用圣人婊的姿态去谴责她。
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位、如果换作是自己,断然是不会跟外人有太多的交集的。
没有人愿意放弃公主的位置,成为一个难民,显然、顾言有难言之隐,而这份难言之隐,跟顾家人脱离不了干系。
因为顾言当初出国,是顾家人一手操办的、陈墨能想到的问题,梁意跟陈兴海自然也是能想到。
“开车、去顾家、我要去找顾轻舟跟白鹭问清楚”,梁意怒火中烧,当初要她女儿出国的人是顾轻舟,她女儿在国外吃苦受难、他竟然在国内步步高升,这算什么父亲?
“明天再去”,陈兴海道、梁意现在情绪激动,茂茂然前去,免不了发生冲突。
“今天”,梁意斩钉截铁,态度非常坚决。
“顾轻舟这会儿估计还在汉大、家里不一定有人”,这是事实,他是一市之长、汉大校庆,他断然是要跟校长他们应酬的。
“去门口等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汉大去将顾轻舟拉出来。
实则、顾轻舟今日也只是打个照面就离开了,他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妈、我们先回去、晚上再去吧”!陈墨也知道、如今现在茂茂然前去,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她当年才十几岁啊、顾轻舟怎么能这么残忍将她送到国外去吃苦受难、差点丢了性命”?梁意本就身体不好、直接抽泣着晕过去了。
“妈”。老俞将车停在停车场,顾言跟许攸宁开门下车,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老俞问到。
“换个地方、住酒店也可以”,她想、如果她这几天回临水湾的话,想必不得安宁。
“家里舒服点”,老俞并不理会她的建议、自顾自的按着电梯,完全忽略顾言的提议。
他来、就是帮她直面人生、不是逃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戏做全套好了。
顾言靠在电梯里、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攸宁、“你说、顾家跟陈家现在是不是一团糟?如果他们上门来寻我的话、我要去么”?
许攸宁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免倍感不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言,从未见过拿别人的痛苦当快乐的顾言。
“你可以在适当的加把油”,俞思齐漠然道。
“真棒、我俩想到一起去了、若是让梁意跟白鹭撕逼,你说谁会赢”?
俞思齐,“……”。
顾言手段狠辣、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如今,见她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至亲的人身上、她断然是不能接收的,更何况现在老俞还在煽风点火。
一进门、许攸宁拉着老俞进房间。
“你是不是疯了?顾言现在已经丧尸理智了、你还跟她一起疯”?许攸宁简直要疯了,她甚至搞不懂老俞回来是干嘛的。
“你劝她劝的住嘛?顾言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她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老俞始终相信顾言、他始终坚信顾言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靠在餐桌处喝水,回头望向厨房,她竟然会想到白慎行在给她做饭的场景,她是疯了。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顾言、你现在在打击报复白慎行,你要让他们知道,你当初过的是什么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你就是要闹的他们不得安生,你就是要让他们尝尝你当初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