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摊摊双手,微笑道:“洗了个澡,如今舒畅多了,就是腿脚还有点乏。爹,我饿了,我想吃饭才来的。”
兰桂宏打量着焕然一新,虽然还有点苍白的馨儿,心慰地抿抿唇。扶着兰馨儿转向左边。李二心领神会,早跑前头准备去了。
房子面西向东,迈过门槛,馨儿就沿着凳子坐了下去,这一路走来,真是吃力。菜一道道的摆了上来,香气四溢,馨儿迫不及待地抬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往嘴里送。兰桂宏笑盈盈地道:“慢点吃,只要你肯吃,爹什么都买给你。”
馨儿边咬边道:“我这瘦骨磷峋的自己摸着都做恶梦,再不多吃点,我怎么出得了门啊!”大家被馨儿的夸张表情逗得大笑,兰桂宏更是高兴。馨儿傻笑着回应,觉着这年纪小自有年纪小的好处,撒娇全然不用思虑,说错也是童言无忌,太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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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健康计划
转瞬一个多月过去了,荷塘里金钱出水,绿意田田。门前的白玉兰长出了嫩绿的新叶,而荷对面的紫藤却争相斗艳,远望如一团紫色的云团,虬劲的根部如碗口粗,不断的向上攀爬,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如紫葡萄窜连着,淡香悠悠。
馨儿一早就起来,沿着园中的曲径散步。一个月坚持下来,颇有成效。加上营养跟上,如今红粉面花姿容,人也胖了些许,皮肤润而光泽,吹弹可破。
走过小曲桥,立在紫滕树下,练习起从前爸爸教她的武术,要不是自己眼睛近视了,就不会上第二志愿,接老妈的班了。一想到眼睛,她又偷偷一乐,现在可是百步穿杨的眼睛。只可惜如今还是体力不足,花拳绣腿,强身健体而已。
小玉边跑边喊道:“小姐,老爷唤你呢?”
馨儿用衣袖轻拭额头的汗珠,转了转了手臂往回走。这臂膀还是跟甘蔗似的,还得再增点肥。馨儿随着小玉回到了东升阁。
东升阁共两层,楼上一间是馨儿的卧房,一间是沐浴的杂房,另一小间就是小玉的陪房。楼下左边是馨儿的书房,正中是客厅,正中悬挂东升阁篇,一套镶石的桌椅,粉色的纱帘,极具女人韵味。
兰桂宏立在厅外的修竹前,想起当年跟妻子在东升阁谈诗抚筝,如今却是孤雁单飞,很是落寞。
馨儿蹑手蹑脚的上前,拍了一下沉思地兰桂宏,尖叫了声:“啊!”
兰桂宏轻笑着回头道:“大清早的又去园中了?”
馨儿拉着兰桂宏地手腕道:“生命在于运动啊,不然怎么能好得彻底,爹你找我何事啊?”
兰桂宏看到馨儿与从前截然不同,虽有几分疑虑,但还是觉着如今的女儿才像她娘。宠爱地摸摸馨儿地手道:“馨儿,你从前身体虚弱,爹也就不要求你缠足。如今你身体渐好,已年方十四,从今儿起开始缠足可好?”
馨儿杏眼圆瞪,不可思议地高喊声道:“什么?缠小脚?我不要,好好的脚要把它裹成肉粽一样,那我岂不残废了?打死我都不要。”
心里把那个始作佣者骂了个遍,撅起了嘴,昂头立在一边。兰桂宏也不想女儿受此折磨,可实在风气使然,如今女儿病体康复,自然有一天是要嫁人的,这一双大脚,企不遭人耻笑。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不得不摆起脸,决然地道:“不行,这事由不得你,爹是为了你好,一双大脚今后谁会娶你?”
馨儿被兰桂宏的一脸严峻的神色,吓得六神无主。自己如今可是弱小,若是他强行执行,那岂不是惨绝人缳。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哭丧着脸,佯装抹泪,娇滴滴地喊道:“爹,你不能啊!你要是真给我裹上了,那才是害了我,我现在都走路晃晃悠的,如果再小脚,那不是走三步摔二步。”
偷瞄了一眼兰桂宏,没有松口的表示,索性扶着椅子哭喊道:“娘啊,你为何不带我走呢?如今爹也不疼我了,我是地里的小白菜啊,泪汪汪啊!”
馨儿嘴里嚷着,心里真想仰声大笑。兰桂宏叹了口气道:“馨儿啊,爹不能因爱害了你啊,爹……爹是疼你,才这样做的,你出去看看,哪家的大小姐不是裹脚的?”
馨儿噌地立了起来,撅嘴道:“反正我不管,爹咱们兰家的女人都裹小脚吗?”
兰桂宏点头道:“是,除了你太祖母外,其他的都是三寸金莲,娉婷细步。”
馨儿眼珠子一转道:“那么请问爹,咱兰家的女人中,那个功劳最大?”
兰桂宏脱口而出声道:“自然是太祖母……”
话一出口,心里好生懊悔,还没等他辩解。馨儿笑嘻嘻地点头道:“那爹你就别逼我了,我要学我太祖母。打住,爹反正有小脚没我,有我没小脚,您老看着办吧!”
兰桂宏怎么也不明白,从前闷葫芦似的,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字来的女儿,如今伶牙利齿,连自己都不是对手了。兰桂宏仔细地打量着馨儿,没错啊,是馨儿,可是为什么性格截然相反了呢?
馨儿也察觉到兰桂宏的神色,心里一惊,慌忙佯装生气,低头不语,像一坐木雕似的,纹丝不动。兰桂宏心里思忖着,大概是自己太不了解女儿了,或许时喜时忧吧!
兰桂宏无可奈何地摇头出了东升阁,馨儿长吁了口气,拉起刚进门的小玉的裤摆。小玉不知何意,羞红了脸。馨儿不解地道:“小玉,你为何没有缠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