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仆人们都惊吓不小,手忙脚乱地将成栋拉回了房。老夫人也紧随而至。成昔听到呼喊声,懒洋洋地出了房。李清和唯恐跑了媳妇,下个月就要成昔抬新娘子进门。他这些日子也是哀声叹气,连饭都是让人端到房里。
成昔见是成栋发酒疯,上前扶住成栋,戏笑道:“大哥,你今天怎么回事?把我做的事给做了?你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李成栋吗?”
成栋一沾上床,就难受的大吐出口,一股臭味弥漫着房间,成昔立刻跑到了窗前,捂着鼻子道:“谁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由两个丫环扶着进了门,忙指挥着她们打扫,去烧醒酒汤。老夫人坐在床前,轻扶着趴在床沿上的成栋的背道:“你告诉娘,她是谁家的丫头,娘就是丢下老脸,去下跪……”
老夫人泣不成声,成昔这才听出点味来,上前惊问道:“娘,你说什么呢?大哥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喝成这样的?”
成栋躺在床上,呵呵傻笑道:“娘,你求不到的,她是玉兰仙子,她是仙子……”
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酣声。李成昔看着这么滑稽的大哥,不由得捂嘴笑道:“大哥是不是疯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夫人厉声道:“你闭嘴,你们何时关心过你大哥,你谁真正体谅过你大哥的难处?要不是你大哥被你们遮挡着,你们有这么轻松的日子过吗?老爷如今只管着帐目,凡是都扔给你大哥,做长子的苦,你们谁好好想过。还在此说风凉话,你给我滚……”
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拿成昔出气,成昔也是一肚子火没地发呢?举起双手道:“好,我出去,我出去还不成吗?”
成昔出门深叹了口气,他为自己叹气,也为成栋叹气,或许成栋的今日也是自己明日。这个家越来越沉闷了,连呼息都越来越困难了。至从两房媳妇去逝后,李清和也越来越少回这祖宅了,成昔自然能觉察到母亲笑容后的凄楚。
母亲说的对,他为这个家做得太少,有事都由大哥顶着。或许自己太自私了,没有看到别人的痛苦,想到只有自己,如果多关心一下大哥,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哥,也不会如此失常。醉只是短暂的,醒来面对将是更尴尬的处境。
老夫人握着成栋的手,痛心疾首,恨不能自己替他。成栋的压力还有一半是来自她,她知道成栋是个孝顺的儿子,他也想早得子,真正挑起大梁。因为李清和外面还有二房妾室,所生的儿子成年也是转眼间的事,如果长孙不是长房所生,极有可能造成夺产的境况。
这几年李家面上和和气气,暗处却风生水起。李清和已许久没有跟她同房了,就是来了也只是一起吃顿饭,撑撑场面。要不是有两个儿子撑着,或许李清和连门也不想进了。她剩下的只有一个大太太的头衔,还有吞进肚里的苦泪。
大宅门里发生的事,十有八九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别人不知,自己还能不知吗?每天还得端着架势,端着幸福的笑容,出现在仆人面前。
丫环们此刻还以为老夫人只为大少爷痛苦,又有几人只道她也在哭自己。老夫人被成欢劝回了房,母女俩抱头痛哭。
…
是昨天发错了,现在改过来了,这本书上部已出版,下部这里首发
第十九章中秋喜事
今日就是中秋佳节,兰桂宏也不是小气之人,每人赏了一两银子,十只自家做的月饼,让他们回家团圆去了。家里只剩下了孤寡看门的老张头,还有留下的小玉、新来的紫云,加上父女两人也就五个人。若大的兰家,一下冷清了不少。
厨师走时,已将红焖羊肉、蹄胖、红烧肉做好,也洗净了菜,整齐地放在厨房里。中午一家人都简单的吃了些,下午馨儿真的拖着兰桂宏一起去厨房,还嚷嚷着怕兰桂宏不信是她亲手做的。
在这年代男人是极少进厨房的,更何况是从小被人服伺长大的少爷。但兰桂宏今日却乐得一进,他想看看他家的大小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玉儿当帮手,兰桂宏被分配烧火,结果弄得房里一股青烟,大家都呛得泪水直流。
馨儿实在受不了,转而让玉人负责火,让兰桂宏在一旁当学徒,兰桂宏被馨儿整得哭笑不得,只好乖乖在一旁看着。
馨儿将红椒跟青椒都切成菱行,虽然技术也不到位,切得很慢,而且浪费不少,兰桂宏都有点想夸赞出口了,在一旁眉开眼笑地道:“馨儿,你这是何时学的?”
馨儿没出口,灶边的小玉先替她答了,佩服地道:“老爷,小姐聪明着呢?吃了酒楼的菜,还能品出里同加了什么,怎么烧的呢?”
兰桂宏盯着女儿笑问道:“真的?”
馨儿扯扯嘴角,不好意思地道:“小玉太夸张了,哪有那么神,把我说得像美食家似的,我瞎蒙的,所以等会你们别嫌弃我的手艺啊?我是走马行空,凭感觉烧的。”
馨儿将切切好的菜放在一边,红绿相间,很是那么回事。又开始打起鸡蛋,这也是她唯一最拿手,快速的打碎鸡蛋,加了点水,加了调料后,取来了一片荷叶放在盆中,才将蛋汤倒了进去。满意地道:“起蒸,这可是我新创的,蛋里一定有一股淡淡荷叶的清香。爹,你女儿我是才女吧,你此身没有遗憾了。”
兰桂宏笑睨道:“鬼丫头,兰家有女初长成啊!爹是没遗憾了,可惜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要不爹给你招个上门女婿如何?”
馨儿撅嘴道:“不要,这年头当上门女婿抬不起头,你说有才华的人哪个愿意来倒插门啊!若是找个好吃懒做,无赖饭桶上门,岂不气死我们。爹啊,我会陪着你,直到爹找到心上人为止的。”
兰桂宏先是点头,听馨儿最后一句,抬手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骂道:“没大没小,羞不羞啊?”
馨儿一脸无辜地摸着脑袋道:“爹,你可没身在福中不知福,把我打笨了,看你后不后悔。”
小玉低头强忍着笑,兰桂宏实在受不了馨儿的怪言了,抬脚迈出了门。他刚一出门,小玉就忍不住笑道:“小姐,你看你把老爷的脸都说红了。”
月亮穿过树稍,清辉撒满大地,馨儿硬是把桌子移到了东升阁前。此时荷花虽谢了,还是满塘绿叶,在秋风中摇曳,还是那么的灵动。
仆人跟主人一起同桌,这在兰家没有先例。不过今儿被兰家的小主子馨儿给破了,她硬是拉小玉他们上桌。紫云也才刚刚亮相,兰桂宏听闻她身世可怜,反正兰家多一个仆人也不是大事,也就满口应允了。再说他就不答应,馨儿也绝不会罢休,不如顺她的意,让她高兴。
晚饭后,小玉端上了茶点,转而变了茶花会。馨儿端着茶道:“我这边的风景独好,春有白玉兰,夏有荷花,秋有桂花,冬有梅花,四季飘香。”
兰桂宏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祖父可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这个园子还是他后来扩建的。白玉兰边上栽种金贵那是金玉满堂,荷花又是上有莲子下有藕,子孙延绵,而梅花更是独傲风雪,喜报春,都是些吉祥花卉。”
馨儿点头赞道:“咱们祖上人才辈出啊!爹你还得努力啊,我算是没戏了,不如你重新培养一个吧!”
兰桂宏不由得紧蹙眉头,严厉地道:“馨儿,此话不可再讲,不然爹可真生气了。”
兰桂宏稍坐了片刻,回房去了。看着月光下萧索的背影,馨儿感概地道:“像我爹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得到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