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得罪了他妹妹,这小子还指不定怎么难为她呢。
正想着,男人的脚步不知何时已然停下,柳禾一时不察,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一个趔趄。
还没等她稳住身子,却已经被长胥祈伸手扶住了。
见小太监抬手捂着鼻尖,男人忍不住轻声关切。
“可撞疼了?”
柳禾摇摇头。
见此处四下无人,她打算跟他解释清楚与长曦公主的误会,也好免去未知的责罚——
譬如搬桌子送恭桶之类的。
谁料她第一句话尚未出口,竟猛地被男人推到了角落,后背不轻不重地抵住了墙壁。
长胥祈面上仍旧满是温润淡然,眼底却隐隐泛着不悦。
“方才为何不说话?”
方才?
柳禾一愣,不解道:“说……什么?”
“长曦刁难你之事,为何不与我实话实说?”男人轻轻抿唇,眼神微妙又复杂,“莫非你觉得,我就不会为了维护你而责备长曦半句?”
一番话说得柳禾无可辩驳。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两兄妹身份尊贵,自小感情甚笃,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既为太监,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似是看穿了她的妄自菲薄,男人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神情淡然却又不容拒绝。
“从今往后,不准再这样想。”
男人清浅的眸色下掩盖着深不见底的热切,直直地看着她白净无暇的小脸。
“或许……你可以试着去依赖别人。”
比如说,依赖他。
听着长胥祈的话,柳禾不露痕迹地眯了眯眼。
依赖?
在这个世界里,她信得过的只有自己。
长胥祈眼下对她态度和善,无非是因为皇后对她另眼相待,再加上她恰好救了皇后而已。
等过去了这股热乎劲儿,还指不定翻脸翻成什么样子呢。
她又不傻,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小太监的沉默俨然是种无声的抗拒。
男人的语气清浅认真,没有半点敷衍或虚伪。
“母后自小便教导我,滴水恩当涌泉报,你救过我,亦救了母后,便是我长胥祈的恩人,不论是何人让你受了委屈,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堂堂太子殿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不装一装样子感激一下,都显得有些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