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0^VK另一边,苏姌被老鸨请进了雅间。谁知顾锦程竟然提前到了,背对着她,有些局促不安。见苏姌进门,顾锦程忙起身行礼,“臣参见长公主,我舅父已经同意将龙牙山借给公主了,公主尽可安排百姓撤离。”
苏姌“嗯”了一声,径直走过他身边,坐到了饭桌前。苏姌一进来,门也悄悄关上了,只留他们两人说话。逼仄的空间中,都是长公主身上的暗香。顾锦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么?本宫是老虎,顾公子不敢与本宫同处一室?”
苏姌自顾自斟满了桌上两个酒盏。“公主误会了,公主为尊,臣为卑,实在不敢与公主同席对饮。”
顾锦程掀了掀眼皮,余光打量她,“公主病重,醉花坊人员纷杂,常有山匪出没,对公主的病没有好处。”
苏姌一下听出了他话中的蹊跷,“公子对此地很熟悉啊。”
要不怎么知道这嫖客里藏着山匪。顾锦程面色微变,闪过一丝慌乱。此人果然是醉花坊的常客吗?苏姌不动声色,端起酒盏轻嗅了嗅,“本宫在江城闷坏了,想来禹城找几个小倌解解闷儿,顾公子连这都不许?”
“臣不敢指摘公主!”
顾锦程连忙深鞠一躬。“这就对了。”
苏姌勾了勾手,“顾公子此次帮了本宫大忙,不如本宫请你喝花酒?一起作乐?”
顾锦程惊呆了。普天之下,除了长公主,哪个姑娘还能说出这样豪放的话?苏姌就是想逼他现原形,指尖敲了敲桌面,“本宫给顾公子也选了几个漂亮姑娘,都是伺候人的好手,肯定让公子尽兴。”
顾锦程听到这儿,瞳孔微缩,慌乱将苏姌的步摇呈了上来,“公主说笑了,臣只是来还公主步摇的,还请公主收回。”
苏姌不接步摇,反问:“顾公子不爱喝花酒啊?”
“臣不敢!”
顾锦程的眸光晃了晃。此时,一群姑娘小倌鱼贯而入,在顾锦程身后排成一排。顾锦程慌张之色更甚。苏姌勾了勾手,那几个小倌旋即围坐到了苏姌身边,斟酒的斟酒,剥水果的剥水果。“顾公子,人不风流枉少年,在本宫面前就没必要拘谨吧?”
苏姌被花团锦簇,拾起小倌送过来的荔枝,送入口中,还用护甲撩了下小倌的脸。听闻公主府上戏子小倌都是常客,顾锦程亲眼见她如此作风,才知所言非虚。可越是这样,顾锦程越是如坐针毡。苏姌当然是做给他看,取得他信任的。见顾锦程如此焦躁,苏姌眼角微挑,“公子身后都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姑娘,个顶个娇软,公子真的不看一眼吗?”
顾锦程的余光果真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嘴上却道:“多谢公主好意,臣不需要。”
臭男人表面功夫倒做得像模像样!比谢浔还虚伪。苏姌心中腹诽,扬了下手,“换人!换到顾公子满意为止。”
十个姑娘退了出去,又换做另外十个。“那几个呢?公子觉得如何?”
顾锦程余光往后一瞟,立刻将苏姌的发簪收进了衣袖里,神色飘忽不定。他这样心虚的动作没有逃过苏姌的眼睛。看来这一排姑娘中,有与顾锦程有关的?“那就你们三个了,过来好生伺候顾公子。”
苏姌指着顾锦程刚刚看过的三个姑娘,“顾公子也坐吧。”
顾锦程已是心神俱荡,木然坐到了苏姌对面。紧接着,穿着红衣的姑娘坐到了顾锦程身边,给苏姌和顾锦程各斟了一杯酒,“姑娘、公子请用。”
顾锦程挺了挺脊背,也不知有意无意,手肘轻碰了下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长得清秀,眉目透着一股清冷,不爱笑。顾锦程又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引起姑娘的注意。姑娘蹙眉,有些不耐烦地瞟他一眼,顾锦程立刻噤声,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不敢动了。苏姌一边漫不经心吃着小倌递来的水果,一边观察两人。看来顾锦程衣袖上的胭脂就是这姑娘身上的?这顾锦程也算望族子弟,怎么还怕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有点意思!苏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青月突然闯了进来,附耳道:“公主,谢大人凶巴巴地往醉花坊来了。”
“他来了?”
苏姌一颗荔枝差点噎在喉咙里。她已经谨慎再谨慎确认谢浔在府衙了,怎么这时候又突然蹦出来了?他若看到她和顾锦程在一起,定然会有所防备。三人还是不要碰面的好。顾锦程的事,徐徐图之吧。“本宫瞧着这位姑娘极好,那就由她陪顾公子吧。”
苏姌伸出手,“本宫的步摇呢?”
谢浔早上就在问这步摇,放在顾锦程身上终究是个随时能引爆的炸弹,还是收回吧。但这个时候顾锦程反倒有些难为情了,一边抽出步摇,递给了苏姌,目光一直在观察红衣姑娘的反应。苏姌又饶有兴味看了眼那姑娘,起身离开了。苏姌刚出门,就见谢浔正由老鸨引着上了二楼雅间。“兰姑娘,我们主子要找一个红衣姑娘,你可见到了?”
阿七在谢浔身后,和老鸨交涉。来的人可是谢浔谢大人,老鸨哪敢怠慢,连连点头,“是有一个姑娘,点了我们院子里的三个小倌,在天字一号房。”
她还点了小倌?谢浔的脸色沉得快要滴出墨来。从前也就算了,现在怀着孕,也不能安分点么?所以,她今日几次确认他回不回来,是为了避开他,来青楼寻欢作乐?早知道就该把她手脚绑起来才知道听话!谢浔疾步往天字一号房去了。迎面走过来的苏姌,立刻回避到了转角隐蔽处。谢浔站定在雅间门口,透过门缝隐约看到红衣女子和一个青衣男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