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太师的话像刺,让谢浔心底有些抽疼。谢浔摩挲着茶盏,面色微愠,“老师,长公主怀着我的孩儿,学生可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怀了你的孩儿?”
纪太师更觉得可笑,“长公主跟过那么多男人,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你的孩儿。”
“学生当然知道!”
谢浔眸光骤沉,截断了纪太师的话。纪太师知道他不喜欢听,但忠言逆耳,“谢宴之你也不要太自信了!长公主榻前伺候的人无数,只怕她自己都不清楚孩子是谁的吧?她是在骗你!”
谢浔指尖兀自扣紧,茶盏碎成了瓷片,从他指缝掉落。“老师这话简直天方夜谭,这种事她骗我做什么?”
“她骗你做什么?你现在难道不是在帮她办事吗?”
纪太师越看越觉得蹊跷。“你还看不明白吗?长公主就是用孩子吊着你,为她所用!”
“老师休要挑拨!”
谢浔深吸了口气,摆了摆头。分明是他逼着苏姌留下的,分明是他强迫苏姌生孩子的。怎么会是她算计他呢?怎么会呢?纪太师只觉得这样糊涂的谢浔不可思议。谢浔是他众多学生中最冷静的一个,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苏姌这女人果然是害人精。“为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
纪太师鄙夷地冷笑一声。“谢宴之,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太师府外跪了三天三夜,像条狗一样求我收留?是不是忘了你在太师府刷了三年的泔水桶,才得以与那些高门子弟一同听为师讲学?还有,你是怎么舔着脸哄囡囡,求她引荐的?”
当初纪太师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有雄心抱负的人。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纪太师摇了摇头,“你谢宴之好不容易爬这么高,原来就是为了勾搭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够了!”
谢浔眼中寒意森森,“老师名满南齐,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
“你简直糊涂!”
纪太师起身,拂袖要走。“老师要去哪?”
身后响起谢浔强势低沉的声音。纪太师不可思议转过身来,“谢宴之,为师刚刚的推测是真是假,我们现在就去找长公主对质!你问她敢不敢让为师看她的孕肚!”
谢浔沉默片刻,抬了下手。阿七横刀挡在了门前,挡住了纪太师的去路。苏姌若真敢骗他,他多得是办法磋磨她。但是,他的人还轮不到别人去质问盘查。“学生与老师一年未见,老师怎么急着走呢?学生还想跟您叙叙旧呢。”
话音落,谢浔的护卫将太师府兵反包围了。纪太师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谢宴之你翅膀硬了,你还敢动为师?”
纪太师勾手,府兵也对谢浔刀锋相向。“谢宴之,你可想清楚了,为师能把你送上高位,也一样能把你拉下来!”
院子里,只剩下冷兵器的颤音,久久不散。锋芒对准谢浔,数个府兵上前押解谢浔。“孽徒,不孝不悌,给为师跪下!”
纪太师好整以暇立在谢浔身前,等他跪地顺服。“长公主驾到!”
倏忽,清亮的女声打断了紧张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