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苏姌的寝房。“我去找顾锦程!”
谢浔将她放在罗汉榻上,就要出门。苏姌忙抓住他的手腕,“不必叫他了!”
顾锦程这个时辰多半在哄孩子呢。她又没受什么重伤,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她十分坚持,谢浔只好坐回床榻边上,确认道:“真没有别的不适吗?”
他应是担心腹中孩子。苏姌避开这个话题,“嗯”了一声,“就是脚崴了,你不是会接骨吗?”
她自觉将脚翘到了谢浔腿上晃了晃。谢浔见她面色还好,放下心来,脱了袜子一看。苏姌的脚腕红肿发亮。谢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想到她一个孕妇刚刚不顾一切,替他引开暴民,谢浔有些动容,涂药的动作越发轻柔。“下次若再遇到危险,你尽管跑就是了,不用管我。”
谢浔吹了吹她的脚腕。一阵温热的风轻柔拂过,苏姌心里也起了涟漪,揶揄道:“也是,大人身边有那么些神秘高手,自然不需要我的。”
“我不是在这个意思!”
苏姌是句玩笑话,谢浔却当真了,肃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命硬,死不了。”
他命硬,这些年什么苦都受过,也能活得好好的。倒是苏姌和孩子,因为他受了这些无妄之灾。谢浔心里过不去,指腹轻揉着她的脚腕,“抱歉,是我食言了。”
说过不让她们母子吃苦的。苏姌默了下来,脚腕的伤不重,何况这些苦都是她自己故意去受的。面对谢浔愧疚的表情,她不知该作何反应,话锋一转,“你后背上的伤可好些了?”
“小事。”
谢浔没把那伤当回事,可一抬眼正对上苏姌复杂的神色。他依稀觉得那是担忧,很少从她眼中看到这样的柔软。谢浔心思一动,拉过她的手:“帮我上药?”
苏姌垂眸点了点头,心虚到不敢看他那双能拧出水的眼睛。苏姌拿过药箱里的金疮药,“脱衣服,帮你上药。”
“我不会!”
谢浔瓮声瓮气道。???苏姌茫然抬头。谢浔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手臂动不了,脱不了衣服。”
他的伤刚好在臂膀上。苏姌余光扫了一眼,他的手也刚好暗自用力,白衣上晕开一片血迹。那十字架比人高出一个头,还点了火,伤口可想而知。终究他是为了救苏姌受伤的,她也不好冷眼不管。“算了,我来。”
苏姌伸手放到他腰间时,指尖微蜷。她哪解过男人的衣带,手绕来绕去,不得章法。谢浔原本只是撑着手臂,配合她,可看她慌张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疑云,“公主不会解?”
她府上那么多面首,她连这最简单的结都不解开?苏姌有些窘迫。她不要面子吗?“向来只有别人伺候本宫,本宫哪里会去伺候男人?”
苏姌梗着脖子道。这么说来,谢浔倒是第一人了。谢浔低笑一声,耐心握住她的手,教她给男人解衣服。他白皙如玉的手带着她,一层层解开衣服。两人面对面坐在罗汉榻上,天边的红霞透过窗棂洒在她绯红的脸颊上。终究是个娇软可人的小姑娘。谢浔宠溺地笑了笑,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这几天乖乖在房中养伤,别出去了,知道吗?”
他的话跟哄孩子似的。苏姌抬眸,“你手不是不能动吗?”
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温馨的气氛。谢浔一噎,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头发发麻,转过身,将她背后的伤口亮给她。“那个……上药吧!一会儿我还得去查妖星的流言。”
这一遭终究是见了血,谢浔开始重视这件事了。苏姌的目的达成,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谁胆敢恶意传我们的流言。”
“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知道疼。”
谢浔淡淡道,话音却染了森寒之气。苏姌感受到他周身的威压,复杂的目光恍然落回了他的后背上。伤口血肉模糊,血顺着肩胛骨流。受了伤的狼会更凶悍的反扑。苏姌的指尖下意识去触碰他后背的伤口。温凉的手指让两个人同时一僵。紧接着,脚步声传来。“谢大人!我等已经将暴民控制住了。”
是张守将的声音。苏姌立刻缩手。谢浔握住了她的手腕,贴在她耳边道:“没关系,他们是来禀报妖星传闻的情况的。”
谢浔今日彻底见识到这流言有多可怕,随时都会要了苏姌母子的性命。他心里着急,一刻也等不得。一回到四合院,就让人去查此事了。“进来禀报吧!”
两人坐在屏风内侧,依次进来的几个官员都是谢浔的心腹。一众人站在门口回话。苏姌也想听听他们查到了什么,便没再回避,继续帮谢浔上药。外面的人拱手道:“我等已经命人一一盘问暴民,故意传流言的人已经被锁定,只等进一步严审。”
谢浔“嗯”了一声,“寺庙查了么?”
他始终觉得佛像塌得太蹊跷,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心里不踏实。官员禀报道:“寺庙里并未搜查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谢浔思忖片刻,“佛像本身呢?有没有什么刀痕、剑痕之类的?”
身后上药的苏姌也跟着指尖一颤。寺庙的佛像是青月毁的,还没来得及去收拾残局呢,谢浔竟然这么快就注意到了。他太警觉,希望青月不要露出马脚。外面的官员面面相觑。谢浔又道:“我看过一眼废墟,佛首还完好无损,你们仔细检查过吗?”
经此一提醒,有人醍醐灌顶,上前禀报:“下官的确瞧着佛首脖子处的断痕平整、光滑,像是什么利器砍的……”苏姌听得心惊胆战。再说下去,青月用短刀损坏佛像的事就会被谢浔察觉了。若谢浔知道是苏姌故意制造恐慌,他当作何感想?“能砍断金身佛像的利器……唔!”
谢浔话到一半,突然噎住了。温软的唇落在他的后背上。谢浔身子一僵,余光正瞥见苏姌在他伤口处轻轻一吻。“还疼么?”
她趴在他肩头,轻柔的声音吹入他耳中,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谢浔说了一半的话被抛到脑后,侧头贴在她耳畔道:“你心疼了?”
“下官瞧那断处像是刀所为,速度极快极准,南齐用刀的高手不多……”屏风外的人就差报青月名字了。苏姌一急,从身后抱住他,柔软的手顺着他腹肌徐徐往下。谢浔呼吸一滞,口型对她道:“别闹。”
“偏闹!”
苏姌狡黠一笑,红唇几乎蹭到了他的唇,手上还安分地到处撩火。娇软的身子如此贴着谢浔,谢浔早就昏了头,呼吸渐渐紊乱。屏风外的官员依稀听到了谢浔极力克制的呼吸声,面面相觑。这谢大人哪里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