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山暴乱之际,智慧大师不会突然闭关,他人去哪了?”
苏姌扯唇。多余的话,两人心知肚明。苏姌可没心思听他说如何把活人铸成金佛的。谢浔摇了摇头,有时候她太聪明也很让人苦恼。“我查过了,流言根源就是从青山寺而起。老和尚跟纪太师多年好友,且他德高望重,从他们青山寺传出来的话,平头百姓奉之如神示。”
“怪不得!”
苏姌心有余悸。青山寺一个皇家寺庙传出来的流言,很容易在禹城发酵。“这么说来我们的平安符被毁,还有金佛炸裂也是老和尚做的?”
苏姌仰头望他。两人笑着对视,都看不出对方眼中有几分真意。平安符的确是青山寺动了手脚的。可金佛的事,至今没人承认。苏姌这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也很让谢浔看不透。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苏姌曾自导自演。谢浔也只好咽下心头疑云,点了点头,“是!所以他也算是死不足惜吧?”
苏姌心里没那么膈应了。若害她之人,落在她手中,也不过是殊途同归。“青月,你同本宫去看看后院有什么吃的吧?”
苏姌揉了揉肚子。她本想借机离开,谢浔却跨步拦在她身前。“饿了?”
他扶着她坐在了禅房小院里的石凳上,“你脚没好全,别乱跑。”
何况寺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谢浔见她面色苍白,蹲在她身前,抚了抚她的脸,“要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做。”
苏姌俯视着他,他满眼真挚,是真切的关心。苏姌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便照旧道:“清炒白菜只要菜心,水煮鱼只要鱼腹,香煎豆腐要脆皮的,有劳谢大人啦。”
她这张嘴倒是矜贵!谢浔无奈摇了摇头,“公主要求太多,臣体力不支啊!”
苏姌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样可以了么?”
“不够。”
不等苏姌起身,谢浔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缱绻缠绵的吻落在红唇上。一旁候着的青月,脸红得和苹果似的,慌张逃开了。寺庙里,当着众人,白日宣淫合适吗?苏姌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蔓延开,谢浔却没停下来。缠着她直到她力气耗光,谢浔才松开她,捧着她的脸,指腹擦拭她唇角的痕迹,“小嘴太娇弱了,得再多吃点……”“你敢!”
苏姌瞪他。他立刻举手投降,“我说的是多吃午膳,我去做饭。”
说完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闪身离开了。他餍足了,连步伐都变轻快了。苏姌缓了好一会,才把青月叫过来,“你别陪着本宫了,出去查查谢浔到底在做什么!”
青月见苏姌面色紧张,有些疑惑,“公主是怕谢大人对公主不利?”
两人刚刚不还好好的么?“本宫觉得他在试探,在犹豫。”
不然谢浔干嘛无缘无故讲起金佛的事。谢浔刚刚提起兰芝夫妇,昨晚还强硬要将那孩子留给阿七。会不会他一直在找兰芝夫妇?苏姌越想越不对劲,掐指算了下,吩咐青月,“你去外面接应本宫,若本宫到第三天还没出来,你就让人放流言,扰乱龙牙山!”
“公主会有什么危险?”
青月听得腿都软了。谢大人的手段,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了。“我带公主一起走吧!”
苏姌压了下手,“现在只是怀疑,先别轻举妄动。”
何况她现在走了,跟谢浔就更说不清了。“没关系的,撑过三天一切危机可解!”
“三天?公主在说什么?”
青月听不懂,越想越着急。苏姌不知道现在怎么解释,推着青月往后院墙走,“按照本宫说的办!”
青月扭不过苏姌,飞身从后院离开了。谢浔提着食盒回到院落的时候,苏姌正撑着下巴,坐在石桌前发呆。谢浔轻拧了下她的鼻尖。苏姌才猛然回过神来,仰头望着他。“青月呢?”
谢浔一眼发现院子里空落落的。苏姌打了个哈欠,“我的狐毛毯子忘带了,让青月出去拿。”
谢浔的笑意微凝,一边布菜,一边道:“既然出去了,就由着她吧,这里有我伺候也够了。”
苏姌冲他眨了眨眼,“大人伺候?青月能帮本宫洗衣、做饭、洗脚、守夜,大人能做什么?”
“她能做的我哪样不会?”
谢浔给她盛了碗汤,又补充道:“当然,她不能做的,我也能,比如宽衣、解带、暖床、睡……唔!”
苏姌塞了块豆腐到他嘴里,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苏姌原本就是信口胡诌几句,转移谢浔的注意力。她可没心思与他逗趣,连吃饭都有些食之无味。谢浔见她心不在焉的,将一碟鱼肉放在她面前,“鱼是后院小溪刚刚抓的,不合口味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苏姌摇了摇头。虽然两个人相处还似平常,但总觉得笼着一层雾,让人心绪不灵。“胃口不好,想去睡会儿。”
苏姌搁下碗筷,打算去躺着。可刚一起身,谢浔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若是鱼汤不合胃口,我还煮了红豆羹。”
“我不想要……”“再不行,我给公主做猪肝汤、排骨汤,燕窝参肚也不在话下,只要公主愿意,我都会。”
谢浔指骨紧扣,微微颤抖。是她先开口想要的,哪有吃到一半突然退席的道理?他已经付诸全部的真心实意,精心准备,难道她一句不要,就把这一切都丢了喂狗?“再不济,坐下陪我……”苏姌回过头,正对上他期盼的眼神,带着些许彷徨。明明就是一顿饭而已,怎么吃着吃着就兵刃相见了?苏姌又坐回了石凳上,“那我喝红豆羹吧,放点糖。”
谢浔眉宇间的愁云散去,盛了汤给她,“知道公主爱吃糖,熬得的时候就已经放过了。”
“谁说本宫爱吃糖了?”
苏姌嘟哝了一句,可双目像馋猫一样紧紧盯着红豆羹。嗅着热腾腾的气息,还真有点饿了。苏姌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却又犹豫了。这红豆羹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怎么啦?公主还怕我毒害当今长公主不成?”
谢浔揶揄一声。苏姌讷讷摇头,暗自将银色的护甲浸入红豆羹中,护甲瞬间变黑。这红豆羹里果然有毒?!苏姌手腕一抖。暗红色的汤汁中溅起圈圈涟漪,模糊苏姌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