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
苏姌轻易掠过了谢浔,反而深深盯着顾锦程,“本宫现在在问你的心意!”
“臣……”他深鞠一躬,“公主情意,臣没齿难忘,愿凭长公主差遣!”
“如此便不枉费本宫一番好意了。”
苏姌展颜,抬手示意顾锦程起身。铁窗之外,谢浔眼底阴翳愈浓,隐在袖口的拳头指节泛白。苏姌明知他中了蛊,明知解药只有一颗,她还是毅然选择了救别人。谢浔永远不会是她的第一选择。她满心的情意都给了顾锦程。至于顾锦程为何在此,为何中了蛊,谢浔已经没心思理会了。他只知道在顾锦程和他之间,苏姌更看重顾锦程。好一个苏姌!谢浔的心被她踩在脚下狠狠碾磨,已经快要麻木了。女人,果然不可信……谢浔深吸了口气,“走!”
“那公主……”阿七话未说完,谢浔已经往甬道深处去了。她既然不要他了,他也无须为她停下脚步。两人走后,顾锦程也疾步去救纤纤了。只有苏姌和青月站在密闭的蛊室中,有些透不过气。“公主……”公主一直想要顾家的力量,如今顾锦程已经彻底臣服于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青月硬着头皮问:“公主,谢大人……怎么办?”
苏姌无波的脸上暗淡了一瞬。她了解谢浔。这个人要强、偏执,宁愿死也不会想要断了一双腿,低人一等。她若趁谢浔被控制之际,给他服了这种药,待他清醒过来,他只会更痛苦。所以,这颗药留着无用,给顾锦程也没什么。至于谢浔……“我们去找宁清韵!”
两人又辗转数暗室。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在一片淫靡的香气中寻到了宁清韵。房间里,粉色的纱帘轻轻摇曳。狼藉的床榻上,染了一抹血迹,是少女的处子血。苏姌眼皮一跳,往帐幔深处走,却没寻到谢浔的身影。“苏姌?”
宁清韵透过铜镜看到了身后的人影。她面色微沉,立刻防备起来。但很快又对着铜镜,悠然描眉,“长公主是来找师兄的么?”
宁清韵想不到这狐狸精来,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这样也好,让她死心!“师兄想必累着了,去外面透气去了。”
“你和谢大人!”
青月的话戛然而止。房间中隐隐散发的异味,正昭示着这里刚刚行过床笫之欢。“让谢大人出来见本宫!”
苏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心有却是百感交集。若谢浔真是因为蛊毒,与宁清韵发生关系。这一遭,不知该算在谁头上。但无论如何,她得见到谢浔再行论断。“师兄不会见你了,他现在只喜欢我。”
宁清韵放下眉笔,起身朝苏姌走来,“师兄说了要娶我,会日日夜夜好生疼我的。”
宁清韵吸了催情香,神气不清,只记得情到浓时,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对她说了多少甜言蜜语。最后太过激烈,她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虽然不见谢浔,但她身上的痛楚说明了一切。如今谢浔身心都属于她,她又何惧苏姌?她穿着宽松的寝衣,堪堪露出脖颈上的淤青,扭捏道:“我没想到师兄这般温文尔雅的人,在床榻上这般粗暴,骨头都被他捏碎了呢!”
“呸!你贱不贱啊?”
青月在她脸上啐了一口,“用阴毒之法自己送上门,有什么好炫耀的?”
宁清韵抹了把侧脸,得意之色不减,“你管我用什么法子?反正师兄是我的人了。”
“这么说来,你承认用蛊了?”
苏姌反问。她并不像宁清韵想象中的失控,反而异常冷静。宁清韵眸光一晃,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苏姌往她心口看了眼,勾起红唇,“很好!青月,动手吧!”
她森寒入骨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如阴风阵阵。宁清韵趔趄了一步,“你、你做什么?”
苏姌凤眸微眯,步步紧逼,“剜你的心呐。”
“苏姌!妒妇!怪不得师兄与你离了心!”
宁清韵节节后退。青月则守在门口,叫她无处可逃。“你和谢大人如何,不是本宫该插手的事,只不过本宫欠谢大人一笔账,还给他罢了!”
苏姌抽出匕首,轻吹了口气。冷兵器的颤音层层叠叠,回荡在耳边,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谢浔终究是因为她的计策才意外中了蛊毒。她只要解了他的蛊毒,两个人就两清了。顾锦程不是说母蛊控制子蛊吗?母蛊藏在宁清韵体内,苏姌只要一寸寸割了宁清韵,翻遍她的五脏六腑,总能把母蛊找出来。母蛊一死,子蛊自然可解。苏姌猛地将宁清韵抵在墙壁上,匕首尖从她的脖颈慢慢下移至心窝。苏姌十分强硬,宁清韵根本挣扎不了,“苏姌!你这样对我,师兄只会更厌恶你!”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本宫根本不在乎……”苏姌的匕首抵在她胸口,眼中染了几分癫狂之色。她猛地扬手,匕首刺进宁清韵腹部,缓缓划开,血迹顷刻染透了衣衫。“啊!”
宁清韵发出凄厉的吼声……已经走到甬道尽头的阿七顿住脚步,“大人,可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