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苏姌愤然推开他。“不滚!”
谢浔却抱得更紧,良久,涩然出声,“还好,你没事……”轻柔的声音飘进苏姌的耳朵里,她有些愣怔。苏姌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彷徨,讷讷伸手回抱住了他。其实刚刚马车坠落悬崖时,苏姌就跳了下来,抓住了一旁的藤蔓。她听到了他绝望的呼声。只是她手指太疼,无力回应。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救她拖住了如此笨重的马车。“我、我没事啊,你别哭!”
他这样搞得苏姌也不知所措了,低声嘟哝,“最烦男人哭哭啼啼的,麻烦!”
谢浔眼皮一跳,牙尖又克制地在她肩膀咬了下,“还有哪个狗男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了?”
这是重点吗?苏姌嫌弃白了他一眼,“现在不就有一个?”
“谁哭了?”
谢浔这才愤愤然松开她,“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要为你哭?”
“我是你娘!”
就没见过嘴这么欠的人!苏姌狠狠拧住了他的耳朵。众人赶到时,正见两人在悬崖上坐着。“公主!”
青月刚要上前,阿七拦住了她,“月姐,你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
“我怕谢大人又欺负公主!”
青月提着刀就要冲上去。阿七满脑袋问号,“我们大人怂得很,哪有那个狗胆儿啊?”
话未说完,青月的短刀已经飞了出去,堪堪落在谢浔脚边。阿七:……得了,有这么忠实的丫鬟,他家大人难上加难。短刀落地,苏姌蓦地开他,“别碰我!”
“你也碰我了!”
谢浔亮出他红肿的耳垂,“你知道的,我从不吃亏,我要碰回来!”
苏姌立刻捂住耳朵,微红的眼睛紧紧防备着他。“蠢兔子!”
谢浔轻敲她的额头,而后起身抱起她。“放我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谢浔的手受伤很重。谢浔却不听,贴在她耳边,低笑道:“我想抱……”沉磁的声音让苏姌耳垂有些烫,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脸吗?”
“想抱我的种,有何不可?”
谢浔饶有兴味挑眉,“公主以为想抱什么?”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苏姌愤然扭过头。谢浔忍俊不禁,又道:“还想抱孩儿他娘。”
“滚!”
更无耻了!苏姌试着挣脱,谢浔也着实没力气抱她了,两个人踉跄走了几步,青月等人迎了上来。两个人皆有伤,便在双田镇找了处民宅,休整下来。今日这遭过于激烈,苏姌在马车便靠在谢浔肩头,昏昏欲睡了。谢浔却没睡意,大掌紧握着苏姌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就溜走了似的。回了屋子,顾锦程帮她苏姌把了脉,“公主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大碍,放心吧。”
谢浔余惊未定,搬了个脚蹬坐在苏姌榻前,“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一众人纷纷退下。房间里,只剩下谢浔静静凝望着苏姌的睡颜。“苏姌?”
他长指轻碰了碰她的脸。苏姌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瘪着嘴,还吧唧了两下。也就是睡着了,她才能露出这般娇憨可人的模样。谢浔心思一动,俯身轻吻她的唇,浅尝辄止。好久没尝过这香甜的玫瑰味了。他有些搀,舌尖轻舔了下她的唇珠,这般真实的柔软叫他心安。这些日子,她言语相激,弃他而去,甚至总跟顾锦程神神秘秘。他恨她恨得牙痒痒,可她真出了事,他的心里更像被刀子刮一样得疼。他对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谢浔蹲在床上,牵过她的手放在脸颊上,“姌姌,和我好好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谢浔想了想,又涩声道:“不要别人,不行吗?”
他梦呓一般,轻声呢喃。苏姌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一直如此!谢浔无奈低垂眼眸,发现她包扎着的左手有血渗了出来。前几日他同苏姌怄气,又忙于青梅园的事,并未注意到她的伤。如今回想,才想起顾锦程近几日每天都给苏姌包扎。谢浔牵过她的手,打算拆开已经脏了的布条。苏姌的手却立刻地收了回来,捂着胸前。她很警觉,似乎防备着什么。“姌姌,我帮你清理伤口。”
谢浔低声哄慰,试图拉开她的手。可她紧握着袖口不松。谢浔依稀瞟见了袖子里露出了一只信封。什么东西非要藏这么严实?谢浔眸色一凝,抽出那封信件。忽而,外面响起敲门声。“大人,郑磊的尸体找到了!”
谢浔的目光在苏姌身上停留了片刻,把信件又重新放回她袖口,方才推门离开。阿七正在门外待命,“郑磊摔下山崖,断气了。”
谢浔“嗯”了一声,“卖身契呢?”
阿七担忧望了眼谢浔,“属下搜遍了郑磊全身,也未找到卖身契。”
谢浔不禁拧起眉头。此物是郑磊的保命符,他多半会随身带着,怎么会找不到呢?如今郑磊虽死,物证却在,不知落在了谁手上。这种未知的危险对谢浔来说更为可怕。阿七又补充道:“属下查验了郑磊的身体,身前曾与人打斗过,脖颈上有掐痕。”
阿七将一块碎步片递给了谢浔,“这是从郑磊指甲里取出来的。”
谢浔长指碾磨着红色的布料,对着阳光眯眼凝视。这断然是苏姌衣服上的。看来苏姌在马车上和郑磊起过冲突?她到底又意欲何为?谢浔忽而又想起苏姌袖口里,不愿意让别人触碰的信封。会不会……谢浔眼皮一跳,难道卖身契被苏姌拿走了?苏姌是为了得到此物,才与郑磊缠斗的。她要留着他的把柄做什么?谢浔生出一丝不好的念头,转身折返回了苏姌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