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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甩开了这种无意义的假设,郁湾从小就被教导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所以她很快就收起了那一点自艾自怜,郁湾所受的教育和她自身的骄傲不允许她像个可怜虫一样渴求和等待别人的爱。
郁湾清楚自己的傲慢,也同样深知凌乐安本性跟自己没什么两样,即便如此……郁湾回想起刚刚在凌乐安脸上看到的那副眉飞色舞的神色,撇了撇嘴。
不光是井以,凌乐安现在也变了很多。
不管怎么样,能够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这总归是一件值得替发小高兴的事,郁湾第一次发自内心温柔地笑出来。
即使是井以,面对着郁湾那张漂亮得惊心动魄的脸,她都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井以下意识伸出手,在郁湾一头柔顺的黑发上揉了揉。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郁湾嘴角明明带着笑,眼神里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色。
当天晚上凌乐安坐到床上,慎重地重新展开了一张白纸,他拿出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大哥送的钢笔,在纯白的信纸上认真写下“我喜欢你”四个字。
床边的地面上已经堆了十几团废纸,全都是作废的稿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凌乐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峻,他板着自己那张俊美的脸,跟一张只有四个字的纸面对着面发呆。
凌乐安把手中的钢笔拿起又放下,最后把纸上四个字划去,重新郑重写下“我爱你”,然后继续对纸无言。
凌乐安觉得公和泽嘴中说的这条万无一失的方法简直就是狗屁。
从阳台上忽然传过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凌乐安的视线很敏锐地看过去。凌家的安全性没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所以肯定不会是来翻墙的小偷,凌乐安房间四周只住了井以一个人。
虽然知道井以不可能看得到自己在写什么,凌乐安还是条件反射般抓起那张纸,紧张地将它攥成一团捏在手里。
凌乐安腿上还打着石膏,他拄起拐杖,单脚跳到阳台边上,看着和自己相隔不到一米远的井以。
她刚从自己房间的阳台里翻出来,现在正抓着栏杆站在她房间阳台外面。
凌乐安心跳都快被她吓得停止了,尽管他们房间只是二楼,但是摔下去依旧是会受伤的。
井以看见他,动作停住,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着这个姿势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说:“小安……我爱你。”
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表白,反而像是宣战似的,看上去游刃有余的外表下,实际上紧张得手都在颤抖。
凌乐安像是忽然愣住了,他突然理解不了这四个字的含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晌,一声嘶哑、五味杂陈的“……我也是。”才从他喉咙里传出来。
井以动作轻巧地从自己阳台边踏到凌乐安阳台边上,然后像只猫一样翻进去。
凌乐安的手还攥得紧紧的,他握着那张纸,不由自主地往上施加力气。
凌乐安无意识中不停地揉捏着那张纸,在上面隐藏着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那张纸被捏成皱巴巴的样子,简直变成了一张废纸,凌乐安的心也变得像这张纸一样,被井以一句话揉乱了。
井以得到了他的回答以后就轻轻地笑起来,她眉眼弯弯,满眼都是欢喜地看着凌乐安。凌乐安觉得她眼中的情感就像一池春水,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溺毙在其中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是爱人……”凌乐安声音绷得很紧,像是不敢置信,如同小朋友在圣诞节真的收到了自己期盼一年的心愿礼物。
井以主动过去拥抱住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受伤的那条腿,拥抱的同时,温柔地蹭了蹭他的鬓角。
凌乐安的心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一半是因为井以在自己怀里,另一半是被她刚刚的行为吓的。
他扔下拐杖,一手禁锢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抬起她的脸,然后恨恨地一口咬在她脸上。
井以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动作弄得有点糊涂,但是也没有推拒他,她双手搂住凌乐安劲瘦的腰,用气声告诉他:“你可以靠在我身上,我暂时做你的拐杖。”
凌乐安埋首在她颈窝里,小声抱怨道:“……小混蛋,真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