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与张遂这才刚堆砌了伪装墙不久,头顶上就传来巨大的响动,地窖的盖板应该是要被发现了!
李秘一不做二不休,将墙角的粪桶拎了起来,朝伪装墙便泼了上去,屎尿溅射得四处都是。
“二郎你这是作甚!”
张遂虽然不修边幅,但也不至于邋遢到屎尿不忌的地步。
见得此状,也是直皱眉头。
李秘却是哈哈大笑:“落难就该有个落难的样子,唯有这样,才能瞒住他们,满墙都是屎尿,也就无人敢去探查这假墙了。”
“而且也能掩住你在地上墙上画的这些算式……”
“再者,我吃的苦头越多,讨要功劳的时候才越是底气十足,不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
张遂也是恍然大悟,朝李秘竖起大拇指道:“二郎你在理!”
“那就弄得更像样一些吧。”
张遂还没反应过来,李秘已经抹了一把泥灰,往他脸上涂抹起来。
两人不多时就搞得浑身脏臭,人不人鬼不鬼的姿态。
李秘与张遂吹灭了灯烛,将蜡头踩烂,假装奄奄一息躺倒在角落里,过得小半个时辰,地窖的盖板终于是被打开了。
“李秘!李秘!可是你在里头!”
这是武三思的声音!
“梁……梁王……我……我在!”
李秘假装有气无力,回应了一句,上头顿时传来惊呼之声。
“果真是李秘,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李秘很快就被人抬了出去,而后又听到有人说喊道:“还有一个,里头还有一个,是一行法师!一行法师也没死!”
也果真如李秘设想那般,地窖里的气味实在太恐怖,根本就没人想过要再进去里头搜查。
既然是长期被困在地下,李秘翻着白眼,装出一副畏光的姿态来。
虽然魁星楼废墟上面搭建了大棚,但李秘还是“不敢”睁眼。
此时听得有人说:“他们长期不见光,如今受不得光照,快遮住眼睛来!”
李秘一听,心里很是受用。
因为来人竟是沈南璆。
这可是武则天的御医兼男宠,平日里只负责照料武则天的身体。
光是这待遇,就不必多提,果然装可怜还是有点子用处的。
然而武三思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秘的心情瞬间跌落了谷底。
“李秘已是必死之人,还遮什么遮,要不要这眼睛,也无所谓了的!”
“???”
这是什么意思?
“梁……梁王……我身体……身体并无大碍,还……还死不了……”
武三思蹲了下来,在李秘的耳边道:“李秘,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擅闯嘉猷观,污蔑一行法师是反贼,又毁掉了魁星楼,你这是死罪!”
“你可知一行法师是圣人安排在嘉猷观的贵客?圣人以国师之礼待之,一行法师不想去太史局,圣人便派人在魁星楼建造浑天仪,所有一切都迁就着大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