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上学时成绩一般的格文并不懂什么内燃机、螺旋桨之类的复杂机械构造,所谓魔术动力指的是让爱丽控制周围的海水拥着船前进。虽然这样有点费爱丽,但好在爱丽的魔力用不完,再加上水下几米深的地方就能几乎完全避免海浪的干扰,也不会再受到风向的影响,爱丽姑且是同意了当这个“海上人力车”的车夫。相应的,捕猎的工作一如往昔的交给了格文。
于是两人的生活变得无比规律,每天睡醒了就去抓鱼,吃完饭发会呆接着睡觉,就这么过去十来天,爱丽忍不住了:“格文,我们已经走了上千里了,别说岛屿,我现在连一点土系元素都快感受不到了,你确定阿一说的是东海最东边?”“是啊,她的原话是‘边缘之岛,东海的最东面’,听这个名字应该就离海边挺远的。”格文摊着手解释道,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也有点担心,这东海不会跟日落火山一样,其实压根就没有边际吧。”爱丽一愣,随后缓缓吐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坐船太慢了,还是飞吧。”“好。”格文应了一声转去船舱里收拾了一些食物,爱丽操控着潜水艇浮出水面,打开舱盖,径直飞到半空观察着什么。
当格文抱着一大包鱼虾干到达上层时,看见打开了的舱盖懵了一下,赶紧探出脑袋,朝着感应到爱丽的波动看去。“嗯,今天穿的是……!”爱丽充满威胁的眼神看来,吓的格文一哆嗦,赶紧缩回脑袋。
铛!爱丽落回船上,格文强装镇定低头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一道蓝色光圈出现在格文眼前,爱丽没走楼梯,而是直接用了传送魔术进入船舱,进来之后毫无形象的往座位上一瘫,双手捂眼,一句话不说。
“看这表现大概不怎么样,不会真让自己猜着了吧。”格文有种不好的预感,把鱼虾包袱扔在一旁,自己念着咒语踏步跃空,向上飞去,直到用望远魔术也只能勉强看得清潜水艇的高度,放眼前望。然而不管飞到多高,远处天与水的交界处永远是一片迷雾,即使再怎么加大魔力投入,看远的距离似乎也没有增加。格文很快放弃了,毕竟自己在怎么加强也看的不会比爱丽更远。飘飘摇摇落回船上,格文也赶紧找了一把椅子坐上去,像爱丽一样捂住双眼——望远魔术用时间久了会眼睛酸,刚才一时忘了。
过了一会,格文感觉好些了,睁开眼,爱丽仍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人也依然瘫着,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没了。格文却心中一动:要不要趁机把高达和手枪的事隐晦的提一提呢?最好还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出身,但又得让爱丽意识到有一些非魔术体系的东西存在,也好有个防备,从哪说起呢,先委婉一点开个头吧。
想到这,格文开口道:“你看见的也是一片迷雾吗?”“嗯,”爱丽的声音显得很没气力,“别说你了,我用尽全力,都看不穿迷雾背后有什么东西。”“那你回头看了吗?”格文忽然问道。“回头?”爱丽下意识想要回头,结果颈椎嘎嘣一声,“哎呦,嘶,”爱丽揉揉脖子:“没回头啊,后面……有什么吗?”“……”沉默了一会,格文慢慢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盯着爱丽:“我看见了,咱们买船的那个,小渔村。”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爱丽摊开手,不解的问道。“说明我们所在地这片大陆的确是平的啊,”看着爱丽瞪大眼睛,格文继续解释道:“如果大陆是球形的话,我们这个距离应该看不到太远处的房子,如果看到渔船,也会先看见桅杆,再看见船身,”格文一手并拢弯曲成弧状,另一手竖起手指当渔船,前后动着对爱丽演示道:“能理解吗?”
“明白,”爱丽转回优雅的坐姿,双手合在胸前,指尖闪着电光点点头,“你再朝我竖中指我就电死你。”
“你看,多心了不是,”格文讪笑着收回手。“而且这个大陆本来就是平的啊,我记得当初刚教你魔术那阵我就跟你提过了吧。”指尖的电光被弹散,爱丽继续问道。
“这就是重点了。”格文身体前倾,眼神突然认真起来,“我们去过大陆的最西面,西面是连绵不绝的群山。现在我们又在大陆的最东边,东边有看不清尽头的迷雾。我记得你给我讲过,北方有极寒,南方多毒障。你觉不觉得,这片大陆,好像很不想被人找到边境啊。”
格文话中有话,爱丽也不是蠢人,稍一思考便明白格文的用意:“你的意思是,如果这片大陆是平的,我们应该像能够看见渔村那样看见东海的尽头,然而东海上持续不散的迷雾偏偏阻挡了视线,你觉得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能是谁啊,坎特那家伙总不能有这样的本事吧!”
“当然不是她,”格文摆摆手,“她要是有封锁大陆的本事,灭掉王国岂不是轻而易举。”“那你的意思是?”“嗯……我这么说吧,”见爱丽没能找到关键,格文换了个思路引导道:“如果这片大陆是平的,那这片陆地位于哪里?它为什么不会左倾右倒甚至翻过去?是什么在支撑、什么能支撑这么大的一片陆地保持平稳呢?”
“这……”爱丽迟疑了,在她看来大陆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是这样的,突然遭到这么一问,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
格文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而是继续追问道:“既然大陆是平的,为什么太阳和月亮却又是圆的?太阳东升西落,按理来说在大陆的东方应该会更早见到太阳,在大陆的西方则会落下的更晚,可无论我们在哪里,太阳总是在同一时间升起?同一时间落下?”这回爱丽连声都没出,只是一手扶着脑袋思考。